三天後。
我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裡,第一眼看見的,是兩根羊角辮在我面前晃啊晃個不停。
“誒?你醒了啊!”
梁琛大喜道,把敷在我額頭上的冷毛巾拿了下去。
我艱難的抬起手,捂著暈暈乎乎的腦袋問道:“我這是睡了幾天啊?”
梁琛把毛巾在冷水中浸了浸,然後疊好又放在了我的額頭,說道:“你呀,睡了整整三天,也發燒燒了整整三天。”
我疑惑道:“我怎麼會發燒呢?”
梁琛擺了我一眼道:“廢話,從長白山回來後你休息過麼?長時間的勞累奔波,加上半跪在地,不換動作給逸塵療傷足足兩個小時,再加上連續沒了三滴精血,就是鐵人也扛不住啊。你這還算好的,只是發燒,換成別人,估計沒廢也得休養個把月。”
聽他說完,我無力的笑了笑,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對了,其他人呢?”
梁琛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東北那對活寶父子說故宮沒啥好玩的,全是人,然後就失望透頂的回家了。孫飛那小子說要趕緊回去找什麼白仙,要不然擔心自己魂不歸體。冷冰月呢,見你病倒沒法行動,怒氣衝衝的說什麼要自己去救人,但我擔心她一個人出事,所以一個降頭把她放倒了。至於那個胖墩小道嘛……”
說到這兒,屋門剛好被人推開,緊接著我就聽見玉風笑罵道:“你個小人妖,又在背地說我啥壞話啊?”
轉頭看去,我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玉風的肚子,隨後他那顆圓滾滾腦袋,才從門口轉角處探了出來。
“啊呀,小鄭你醒了啊!”玉風見我兩隻眼睛瞪大看著他,頓時又驚又喜,顫著一身肥肉跑了過來,張開雙臂就要擁我入懷中。
我見狀連忙抬手阻止道:“別!你輕點兒,別把樓給震塌了。”
玉風笑著放慢了腳步,拍著肚皮道:“瞧你說的,言重了啊。就咱這苗條的身材,用體態輕盈來形容都不為過,怎麼可能把樓震塌嘛。”
梁琛白了他一眼道:“睜眼說瞎話。”
玉風嘴一撇,不服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個小胖鬼要是長大了,也比我瘦不到哪兒去。”
見兩人還要喋喋不休的吵下去,我無奈的打斷道:“行了,別鬧了,說正事,逸塵前輩他怎麼樣了?”
說起正事來,玉風立馬收起了玩笑話,正色道:“他還好,在聚陰陣裡待著呢,不過還沒醒過來。大軍說要等他醒來,最起碼也得一個多月,就讓他好好休養吧。”
我接著問道:“那大軍叔呢?走了麼?”
玉風點點頭道:“走了,你暈倒之後他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我真是納悶,你說他到底是在忙什麼啊?自己的女兒有危險也不顧。”
我苦笑道:“誰知道呢,我也問了好多次,可他就是不說。對了玉風前輩,你既然也知道雪瑤是大軍叔的女兒,那也一定知道雪瑤是個陽世鬼吧?”
玉風面露疑惑的點點頭道:“知道啊,怎麼了?”
我問:“陽世鬼,到底是怎麼來的?之前逸塵前輩就說過,辛立軍和雪瑤一樣,也是陽世鬼,他倆……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玉風幾乎想都沒想就否定道:“怎麼可能嘛,他倆八竿子都打不著,能有什麼關係?只不過關於陽世鬼,我瞭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們是半人半鬼,既能和人一樣在陽間生存,同時也能在陰間以鬼的形式存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長嘆了口氣,擰著眉頭道:“逸塵前輩最早之前也是這麼說的,腦子好亂啊,我的生活軌跡怎麼越走越偏了。”
玉風輕笑一聲問道:“怎麼,進了這一行,後悔了?”
我苦笑道:“後悔能有什麼用?一夜入陰陽,終身不可脫。只是……當初怎麼也沒想到,之後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
玉風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就不要多想了,好好養病,冰月那小妮子在雪瑤屋裡躺著呢,天天嚷嚷著要去救權瞎子。等你病好了,咱就趕緊去吧。說實話,我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我深吸了口氣,一股殺意散開,咬著牙道:“那就今晚吧,逸塵前輩的仇,也該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