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炳銘竟然為耿文揚叫好,甘芮瞪了丈夫一眼,依舊死心不改道:「耿文揚,對聯咱就不再說了。你能跟我說說有什麼喜歡的詩詞嗎?」
甘若蘭一聽登時緊張起來。自己媽媽這個問題看似簡單的很,但是卻包含著極大的後著。若是耿文揚回答的詩詞意境太過簡單俗氣,她正好藉此點評一番,徹底打消掉對方的銳氣。
「文揚千萬別說鵝鵝鵝那種簡單的詩啊!」甘若蘭暗暗唸叨道。
耿文揚胸有成竹道:「阿姨,我喜歡的詩詞很多,但是最近特別喜歡讀蘇軾的那首《定風波》。」
「定風波?」甘芮暗自一驚,追問道:「你能念出來給大家聽聽嗎?」
「沒問題!」耿文揚坐正身子悠然念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唸完上闕,他頓了頓接著繼續道:「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也無風雨也無晴。」錢中彥心裡唸叨著,嘴上叫好道:「好!這詞真好!我算是記住了!」
不管是春聯環節還是最後的詩詞環節,耿文揚通通順利過關。甘芮不得不服道:「小耿,看來你在古代文學的造詣上還算可以,以後希望你能繼續學習下去。」
「阿姨,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以後還得多向您請教。」耿文揚適時拍馬屁道。
耿文揚透過了初次考驗,接下來的酒宴進行的相對和諧融洽。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興盡人散後,耿文揚又讓王霄義開上皇冠轎車把甘若蘭一家平平安安送回了家。
臨走之時,耿文揚還沒忘讓甘若蘭提上那兩瓶顧炳銘惦記的茅臺酒。
回到家後,甘芮對顧炳銘道:「老顧,你看耿文揚跟蘭蘭的事……?」..
顧炳銘大度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蘭蘭要是真願意跟他好,我覺得小耿也還算勉強行吧,只要這傢伙別花心就行。」
「可是他才初中學歷,親戚朋友們會笑話咱的。」甘芮犯愁道:「本來蘭蘭的學歷就夠低的,又找了這麼個初中生,見了你大哥他們怎麼說啊?還不得給笑話死?」
「小耿不是說他正在讀中專嗎?」顧炳銘捧起茅臺酒看個不夠道:「讀書深造不就是為了找個好工作嗎?以小耿現在的地位,人家還需要求爺爺告奶奶找工作嗎?學歷對他來說基本沒有用的。」
如今的耿文揚在顧炳銘心裡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窮人乍富庸俗無比的社會渣滓印象,而是有那麼幾分自強不息奮鬥不止的勵志青年模樣了。
只是甘芮仍然心有不甘道:「文憑還是要看全日制正規學校的才行,那些電大函授的算不得數。」
顧炳銘道:「那你想怎麼著?咱們總不能硬讓人家倆分開吧?就咱閨女那脾氣你也知道,犟的跟頭牛似的,你越勸她越不聽。」
甘芮琢磨了一會兒道:「這麼著,等找天我去跟他談談,不拿到正規全日制本科學歷,他就休想娶到蘭蘭。」
「你瘋了嗎?」顧炳銘不可思議看著妻子道:「他一個初中生,你讓他去考大學?還要考本科?他考得上嗎?」
「那我就不管了。」甘芮不屑道:「考不上就別想著娶咱蘭蘭。」
有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甘若蘭脾氣上有點倔強,其實是遺傳自她的母親。甘芮的脾氣更是犟得很,認準了一個道理後不管對錯都會堅持己見一直走下去。
兩天後,甘芮果真打聽著來到了批發市場辦公大樓。
值班人員聽到她指名點姓要找耿文揚,趕緊打電話給辛容彙報道:「辛總,門口來了個女同志說要找耿總,還說她是師範學院的老師,跟耿總認
識。」
「師範學院的老師?」辛容暗自納悶道:「沒聽說文揚認識什麼師範學院的老師呀?」
「耿總正在開會,我先下去看看吧。」辛容放下電話來到了一樓門廳,只見一個個頭不高氣質文雅的中年女士站在門廳裡四處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