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十點鐘,曹家街耿文揚辦公室桌上的電話按時響起。
他沉了沉心接起來道:“喂!”
話筒裡立刻傳來了閔惠急促抱怨的聲音:“文揚,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怎麼才接電話呀,急死我了!”
耿文揚笑道:“這兩天有事沒住在辦公室,真不好意思,姐!”
閔惠沒有聽出耿文揚語氣上的變化,而是急急道:“德康出了車禍,他都跟我說了,你怎麼能開除他呢?”
果然來了!耿文揚冷笑一聲道:“不是他出了車禍,是他把車私自借給小舅子開出的車禍……”
“我不管誰出的車禍。”閔惠打斷他的話道:“不就是輛車嗎?他是我弟弟,用用又怎麼了?壞了再買一輛就是,不行用我的錢。”
耿文揚見她果真替閔德康背起了黑鍋,心裡長嘆了一聲,繼續聽她的唸叨。
“德康出了事當然著急,你是他領導得關照著點。”閔惠絮叨道:“你把他免了職,以後讓他在市場裡還怎麼幹?”
耿文揚耐心聽她囉嗦了半天方才道:“惠姐,我處理閔德康是為了救他,也是為了救你!”
閔惠詫異道:“救我?”
“對!救你!”耿文揚道:“他現在就敢自作主張借車給沒有駕照的小舅子,將來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無法無天的事來。”
“不會的……”
耿文揚截住她的話道:“你聽我說完!這次出車禍,是壞事也是個好事,好歹不是他自己出了事。”
耿文揚深吸了口氣道:“車我可以不讓他賠,職務必須免去。因為他公然跟我叫板,我不開除他就沒法跟其他職工交代。”
閔惠這才明白弟弟告訴她的事並不是全部真相,而是有選擇有傾向性的改頭換面添油加醋。
“文揚,德康跟你吵架了?”
耿文揚苦笑道:“他當著大家的面都把手指到我鼻子上了,還說他姐姐救我的時候怎麼不分公和私,我只能教訓了他一頓。”
“怎麼能這樣呢?”閔惠暗道不妙。以耿文揚的個性,敢於跟他當面叫板的人絕不會容忍的,更不用說公然揭他的短處了。
“文揚,那你能不能……?”閔惠還想憑藉自己跟耿文揚的情分替弟弟求求情。
事到如今閔惠還在執迷不悟地替弟弟說話,看來兩個人曾經無間信任的關係怕是隻能到此為止了!
耿文揚暗道了一聲遺憾,嘴上卻道:“閔德康不能在批發市場幹了,我給他另找個地方。”
閔惠遲疑道:“那他花的那些錢?”
耿文揚譏笑道:“惠姐,這種錢要是能報,邵建華他們要是跟著有樣學樣,你說我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