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早上,耿文揚正躺在被窩裡睡懶覺,辛旭東突然領著幾個夥伴推門而入直接闖進了他的房間。
“文揚,快起來!到我家打牌去!”辛旭東在炕邊叫嚷道:“老杜他們也來了,你快起來吧!”
耿文揚扭臉一瞧,床邊站著三四個人,都是自己初中的同班同學。一個是讀職高的杜成棟,一個是讀技校的趙勁松,還有一個是去了三中的孫浩。
耿文揚趕緊爬起身道:“咦?你們怎麼一塊來了?稀客呀!”
“找你打牌呀!”杜成棟道:“好長時間沒湊在一塊玩了,再不見面兄弟們的感情就冷了。”
杜成棟話糙理不糙,友情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必須靠不斷地交往來保持和維繫。正如走親戚一樣,即便是血緣關係再近的親戚,互相間不走動的話關係便會疏遠,時間長了甚至會落個老死不相往來的悲慘結局。
耿文揚起了床,粗粗洗漱完畢,又胡亂吃了幾口早飯,便穿上外衣跟辛旭東他們幾個一起騎上車出了院門。
辛旭東家住的是房管所管理的公共宿舍,典型的老式筒子樓結構。一條長長的走廊聯通著各家的房門,根本不存在什麼單元一說。
辛旭東有兩個姐姐,除了已經工作的大姐辛芳外,二姐辛容正在讀職高,今年夏天就要畢業。五個人打牌還缺一個,辛旭東便把二姐也叫上,六個人打起了對門。
別看辛旭東長得黑不溜秋其貌不揚,二姐辛容卻生得肌膚白皙眉目清秀,性格也比強勢的姐姐辛芳溫柔了許多。
耿文揚作為辛旭東的好友,跟她也非常熟絡,打牌間隙便問道:“容姐,馬上要畢業了,找好接收單位了嗎?”
辛容眉間含愁道:“找是找了,但是國營大廠沒關係進不去,只能先找個街道上的集體小廠上班。”
杜成棟甩出一把牌道:“容姐,你要是找不到好工作,將來我們畢了業更別指望了。”
辛容道:“不一樣。你們男的廠裡肯定要,我學的是財會,大廠子裡的財會崗位不缺人,沒有關係人家怎麼會要我?”
耿文揚作為穿越者眼光高得多。在他看來,管它是什麼國營大廠還是集體小廠,能掙到錢才是王道,於是安慰辛容道:“容姐,集體企業不一定比大廠差。只要能按時發工資,管它大廠小廠,對我們工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辛容聞言好奇道:“揚揚,你們印刷廠效益怎麼樣?”
“三個勾!”耿文揚打出一把牌後道:“印刷行業現在挺紅火,我們廠的活幹都幹不完,收入還算行吧。”
趙勁松是個有名的悶葫蘆,此時卻羨慕道:“你和旭東都上班掙了錢,我們還得指望家裡養。整天挨爸媽熊,身上還窮的叮噹響,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在座的趙勁松等人都算不上學習中用的孩子,即便是唯一上了高中的孫浩,考上大學的希望也是非常渺茫。
考不上決定命運的中專和大學,透過學習找個好工作的道路便行不通。所以對於他們來說,能到國營大廠裡找個活幹成為有編制的正式工人就已經算是非常好的願望了。
耿文揚來自後世,深知不久的將來,國營企業會迎來大批的下崗潮和破產潮。即便進了國營大廠,以前牢不可破的鐵飯碗也端不成了。
在時代的大潮下,個人的命運如同螻蟻,最好的選擇只能是隨波逐流。耿文揚心裡暗道:“我得趕緊發個大財,將來也好幫助眼前的這些好朋友,免得他們被時代的命運所捉弄。”
杜成棟見孫浩只是拿著手裡的牌兀自沉默不發一言,故意詢問道:“孫浩,咱這些夥計裡就你上了高中,跟我們哥幾個說說高中什麼樣啊?”
孫浩苦笑道:“我上高中也是混日子,再說三中是什麼檔次的學校你們也都知道,除非學校前十,要不然想考大學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