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止的時空從太古穿越而來在大松林邊山崖下鬧了個動靜,鳥鳴啾啾,蟲兒無語的到處亂爬要找個安全的道,一條憊懶的土皮蛇從腳前滑過吐著信子示威性的回頭望望,似乎在於說:算了,咱是狡詐的蛇,不與傻子計較。
“這蛇有營養,要不我們吃了他?”
“算了吧,肉少毒多不好處理!下次我請你。”
小時候沒吃的,只要能找得著的基本上都進了肚子裡。兩小沒少吃蛇肉,聽人說夏天吃蛇能防蚊子,更是尋著扒了皮往火上一烤也不管熟不熟的往嘴裡塞,那時真窮。
出山讀書後就不再吃蛇了,好不容易提起想再吃一回蛇的勇氣卻又被石橦那瞧不上自己處理蛇的層次感給打了回去。眼睜睜的看著那憊懶的傢伙溜走,帶著恨恨的眼光與他瞪視。
“蛇這東西易記仇,惹了他不把他打死,下次就記住你了,說不定回頭咬你一口犯不著。要不滅了?”
苟偉抱著僅有的一點小希望問了問哥哥,石橦剛被嚇著了,一動不動的搖頭不應。這破蛇說不定待會兒就被黃皮子給吃了,就是沒有黃皮子,這大松林裡的野貓也不少,沒見松鼠鳥雀現在越來越少了嗎?這蛇算是幸運的,幸運的就該給條生路!
苟偉把剛升起的那點小勇氣掐滅,往草地上一倒,渴望著小蛇不長眼往自己腳邊來。可這就是個虛張聲勢的東西,見著人強就跑,一溜煙的沒影了。
“小偉,我說,你去當兵吧?等三年兵出來你既可以安排個好工作,也有那麼大人了,日子也好過了。”
“太累,折騰個什麼勁。我這不是馬上要去辦理畢業手續,然後分配嗎?
我學的師範專業得當老師去。多好啊!
每週可以休息一天半,每年還可以休個寒暑假,真好!”
剛被引到叉道上的石橦自個兒又轉了回來,從不反對家裡人意見的苟偉沒法子,只能說出心裡話。安逸,追求的就是安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世間就不存在一處與世無爭的淨土。你這性子會吃虧的。
有時一次虧會讓你萬劫不復的。
算了,不說了。我就是個建議,聽不聽在你。
哎,你學的師範專業。怎麼樣啊,行不行啊?在學校裡學的啥,我好像聽乾爸說你這三年就上學那會交了個學費,剩下幾年都沒要過錢。
也沒那麼高的獎學金吧?你不會幹了別的事吧?”
好奇,絕對的好奇。當然這中專也是苟偉很自豪的三年,一直想找個人說說,可就是沒有人問,憋了三年了,終於可以說了。
“我讀書可不能與你這大少爺比,那個苦哦,簡值是慘無人道,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苟偉頭枕草地面望藍天嘴裡開始吹泡泡,卻被石橦毫不客氣的打斷程序。
“得得,你行了吧!先說苦,後說甜,中間加上自己的努力。又不是要你做報告,幹嘛呢?騙小孩玩呢?
愛說不說!”
“行行,我說還不行嗎?你得耐心聽,說到精彩時此處應該有掌聲!”
氣不過的石橦拽了把草猛地揉到他臉上,懦弱不說還嘴欠,隨遇而安不說還吹大氣,咋所有缺點就能如此完美的結合呢?
“家裡窮,學費還是乾爸給的,生活費就沒著落了。就是整天北海東海南海的吃海鮮也保不住有生活費支撐著,一個月差不多要五十塊生活費呢!還沒算洗漱用品,我是一條毛巾洗臉洗澡擦腳全打發,毛巾有破洞牙刷剩棍棍.....”
“什麼,海鮮。我都沒這麼奢侈。”
石橦就不明白了,什麼時候這老弟都上學吃海鮮了,還只要五十塊。惹來苟偉側臉翻白眼,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能吃海鮮那還叫窮啊?
“白蘿蔔加海帶,北海;南瓜加海帶,南海;冬瓜加海帶,東海。海帶,海鮮。你別問了,你一問我現在聽著海鮮我就反胃,可吃撐了。
沒法子啊。要改善生活怎麼辦?”
“怎麼辦?”石橦不自覺的猜測著這本就十分聰明的老弟是怎麼改善生活的,不會去偷去搶吧?
“咋家裡有山啊?就抓著山裡能吃的作薰幹了醃好,好在罈子裡帶學校裡去。再帶上一罈子辣椒蘿蔔就是美味了。但也不能老吃啊,怎麼辦?”
“怎麼辦?”石橦明知道自己是被帶到坑裡去了,卻還是想知道下文,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別樣的經歷與故事。或許就能找到苟偉懦弱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