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不說話,但估計也是這個念頭。
王炳則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與劉瑾這等奸邪小人,何需講什麼仁義?他怕是都不識得這兩個字怎麼寫!若不如此,咱們還有什麼手段?難道是要看著劉瑾一步步做大?宦官誤國害民,與此相比,咱們個人得失又算得了什麼?”
聽他這麼說,境界又提升了一格。
對啊,劉瑾這種人,是危害國家的。除掉他,是為了大明啊!
“……若是被他察覺?”
“察覺不了的。”王炳負著手,“據我所知,私下裡已經有人在找他的關係。我們安排的人混在其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要怎麼分辨察覺?”
也是。
其實王炳都想好了的。
就像歐陽鋒練九陰真經,三句真一句假,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反應過來。
只不過到這種程度,外臣和內臣的爭鬥就比較厲害了。基本上已經是主動陷害、相互挖坑。
正說著,外面來了個年輕的小宦官,恭恭敬敬的把皇帝的口諭交代清楚。
內閣離乾清宮不遠,既然是聖上口諭,三個老頭兒也沒別的念頭,把桌子上的管帽抱在臂彎之間,出門前望了眼火辣的太陽,擦了擦額頭的汗還是邁了出去。
韓文、閔珪和英國公在刑部,距離上也差不多。
宮裡的節奏似乎還是不緊不慢,
但宮外,有些人已經急死了。
尤其是剛剛被司禮監抓走的邵國一等人,其親屬、好友聽聞訊息時只覺得晴天霹靂。
運司衙門那些人,是有實實在在的罪狀,就是身上一千張嘴都說不清楚。可要說他們這些人呢?那真是閒的!
似邵國一妻子這樣一個婦道人家這時候能拿什麼主意?只知道自己夫君平日裡有幾個相熟的人,所以便慌不跌的去找他們,不管怎樣,總要先有個辦法才是。
然而烈日當空,大地都被曬得堅硬如鐵的溫度下,她一路走一路問,好不容易找到幾家,結果敲門後一說身份和來意,就被管家‘嗙’一下的關上門!
邵御史的家人?
司禮監正審他呢,現在找上我們家們!這不僅是晦氣,這是實實在在的危險好吧!
所以邵夫人幾次還挨人家的罵。
本就是粗鄙的人會斜眼叫喚,“瞎了你的狗眼!自家倒黴還不夠!還要連累別家?!惡女人快滾!”
妄議朝政可也是很大的罪呀。
誰特麼想沾上一點兒?
可邵夫人能有啥辦法?
一家不行,她就換別家,臉上的汗珠豆大一般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找到一家她便去撞銅環,
“開門!請開門!”
這樣一連兩日,終於讓她在第二天傍晚找到一個願意給她開門的好人,
而這個時候得邵夫人已經嘴唇乾裂,滿臉疲態。
見到人家家主之後,她也不說其他,跪下就是求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