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吧。”朱厚照懶得聽她們說這麼多,說來說去不就是喝麼。
他也不二話,閉著眼、皺著眉,一口全都悶了下去。
隨後便是找白水咕冬咕冬喝。
“咳咳,”朱厚照滿臉痛苦,忍不住說道:“孔子當初說良藥苦口利於病的時候,一定是沒喝過今日這麼難喝的藥。”
葵兒姑娘忍住不發笑。
秋雲則將碗放回她的盤子裡,並眯著笑眼說:“葵兒姑娘不要害怕,藥本就是苦的。”
她們一起看向皇帝,發現他在捻了一塊桂花糕在吃,大抵是太苦了,便找些甜的吃。
“只要不涉及朝政,生活裡,陛下可是寬仁的很,你瞧瞧便是。外面的那些啊,不聽不看就行。”
葵兒姑娘偷偷瞄了一眼……其實朝政,和她們這些女人有什麼關係。
……
皇帝這裡病了以後,侍從室的幾人也難得空閒下來。
但嚴嵩這幾日過得並不容易,謝丕在謝閣老回京之後便直接回家了。
他卻沒處去,平日裡他與那些太監也不是完全隔絕,這個時候就生怕自己被牽扯了進去。所以算是擔心了幾日,不過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
侍從室是知道皇帝聖旨將張永叫了回來。
這其實是個很有內涵的政治動作。
因為張永是西北鎮守太監,職權重大,責任也重大。西北的軍務因為有皇帝財力支援和楊一清的大力整頓,慢慢的衛所之兵也軍威大振,換句話說楊一清所掌握的軍事力量會隨時間越發強大。
以皇帝和邊軍的格局來看,一個鎮守太監多重要自不必提。
可這種時候卻將他召回,這顯然不是計劃之中的事。
因為三月大朝會之後,張永才隨楊一清返回固原,眼下到地方最多兩個月。
也就是說,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可會是什麼呢?
宮內的種種變故,等一個月後張永回來,司禮監都收拾妥當了,那時候局勢慢慢歸於平靜,他能幹什麼?
所以其實當初嚴嵩接到這個命令,始終揣摩不到皇帝的聖意。
但他知道一定有某種聖意。
因為當時皇帝是帶著怒火回的乾清宮,既然是怒火,就是碰到了事情,而碰到事情之後所採取的行動,能是隨意之舉?
至少這位皇上不是這樣的性子。
也就直到這幾日,嚴嵩慢慢摸到了些影子,
因為劉瑾所得的授權太大了。
皇帝幾乎沒有一次讓他這麼任意的做過一件事。
這是帝王心中最深的心思,
嚴嵩不敢想……會不會這其實也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