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朱厚照翹著二郎腿,「伯
安,這次回鄉探親,一切都還好嗎?你父親身體如何?」
王守仁身形瘦削,現在天熱,穿著單薄,看著讓人都有些擔心,他拱手回奏說:「多謝陛下掛念,仰賴陛下洪福,家父身體還算硬朗。」
「他在浙江是立了大功的。你這次跟著先生去,朕也盼著你能立下大功。」
「微臣記得當年的陛下的良苦用心。立功立言,都不是急躁而來。臣此去東南,必會謹守本心,不負陛下厚望。」
「嗯。王先生,市舶司提舉司升為三品的事不要忘記。市舶司掌握不少銀兩,不能讓它的品級太低。」
不然布政使、按察使都能去抖威風,那就不好了。
「是,微臣遵旨。」
朱厚照砸吧了一下嘴巴,「你叫朕不要操心過多,那有些話朕就不必再講了。反正你們兩人,朕是放一萬個心的。其餘的也沒什麼了,注意自身安全吧。」
「謝陛下關心!」
兩日後,王府的馬車離開京師。
帶走的是人,帶不走的是朝野震動。
之後,梅府也有馬車往南而去。
浙江的事以前王瓊說了算,以後就是王鏊說了算了。
皇帝不僅派出了王鏊,而且還親自去了一趟王府,雖說開海令還未出,但滿朝都在猜測,浙江福建究竟是要搞什麼大事情。
梅可甲是感受到皇帝的決心了,所以他也不敢在京師久留,還是快些回去,只要此間事了,他也就可以輕鬆輕鬆了。
就是之前被他帶回來的孟櫻被留了下來。
「陛下,人已經出京了。」
劉瑾在御桉邊上,恭敬出聲。
朱厚照筆鋒一頓,但也僅僅一頓,「知道了。」
……
……
南國的天氣更加炎熱些。
月餘之前,譚聞義奉聖旨,任浙江都指揮使,於子初任福建都指揮使。
從軍事任務上來說,於子初要壓力小些,福建這個地方多丘陵,八山一水一分田,從軍事角度而言,自古就沒什麼搞頭。
但為了海防,這裡也有五衛十二所,分別是福寧衛、鎮東衛、平海衛、永寧衛和鎮海衛。只不過基本到了弘治正德年間,這些衛所軍隊的戰鬥力已經大為下降。
….
不過對於譚聞義、於子初來說,他們到這裡的目的,不是來解決衛所制敗壞的問題的,他們是掌握浙江都司和福建都司的權力的。
譚聞義去找王瓊,於子初就找豐熙,各人有各人的手段,但本質上無非是拉一派打一派的老套路。
所以朱厚照能不斷收到這兩地某某衛的指揮使被替換的奏報,其中建議提拔的也是當初下面的人。
經歷一番整頓,雖說不能完全打造成鐵桶陣,但這麼一頓亂拳其實把當地人的一些或有或無的計劃也給打亂了,畢竟大量的人上、大量的人下,誰知道‘你的人,在這次風波之中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