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浙江現在這情況,騰驤左衛說不準還能救他的一條命。
他也在想,如果他能收到如此準確的訊息,想必其他人也收到了。京城發生這樣的事,雖然遠隔萬里,但或快或慢都會傳至浙江。
殿下要做什麼?
首先是這幫官員肯定逃不了。
但抓幾個貪官,何必讓騰驤左衛這一精良的甲級衛長途跋涉,千里橫穿。
梅可甲回到書桌前,左手彎曲負在後背,右手提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京師、浙江,東宮、貪官,騰驤左衛……”
難道!
“來人,備馬車!去巡撫衙門!”
入冬前的杭州陰風陣陣,街上的店鋪卻絲毫不受影響,奔波的人們擺攤兒、叫賣,一切如常。
梅可甲的馬車頂上落了幾層銀杏葉,金黃的葉子隨著馬車向前而落了一地,遠遠的望像是鋪上了一條金色大道。
巡撫衙門前的場地空無一人,佩刀站立計程車兵比之前多了許多。
梅可甲繞過前門,從巡撫衙門的後小門一熘煙鑽了進去,過了一處菜園和假山,進入直廊,再繞兩個彎就到王華書房的外面。
衙門裡的管事通傳後,他便進去了。
這幾日來王華也一樣焦慮,他不知道那封信該不該寫,是不是把問題寫得太嚴重了,朝廷會不會覺得難辦,太子會不會覺得他不識大體、不顧大局,沒有最後的結果,什麼可能都是有的……直到他讀完太子最新的旨意。
梅可甲微低著頭,在邊上略做等待。
“……梅老闆。”王華小心將信折起,“這麼著急見本官,可是因為收到了京師的訊息?”
“是,大宗伯在領了專辦浙江桉後自絕,殿下已經派了騰驤左衛。”
王華略作停頓,“老夫這次,算是捅了個馬蜂窩啊。也不知有沒有狗急跳牆的馬蜂拼了命的蟄我兩下。”
梅可甲想到巡撫衙門外加強的守衛,心中瞭然。
“蟄中丞倒不至於,他們雖然恨中丞,但中丞是浙江巡撫,蟄了中丞,不是惹來朝廷更重的處置?”梅可甲雙手插在袖口,說到這個時候頭微低著,但眼皮卻往上抬,“但說不定,他們會蟄百姓,然後陷害中丞。”
“什麼意思?”
有些話,梅可甲不敢多說。
但王華是太子老師,關係親密,對他,倒是可以說。
於是提筆寫下兩個字,隨後翻轉遞到面前。
“倭寇!”
這兩個字讓王華很是驚訝,“你竟然能想到?”
梅可甲的眼中也有異色,“中丞似乎並不驚訝?”
“驚訝過了。”
王華將之前看的信開啟展在對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