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徐妙菀迷迷糊糊地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大字形地躺在小床上。而抱了自己一整夜的男人,不見了。
咦?陸戰去哪了?
徐妙菀穿鞋下床,先是去了婆婆的屋子,沒有找到人,在院子裡晃了一圈,甚至連茅房都去了,也沒有發現人。
陸戰這廝,不會睡過了自己就跑了吧?!
呃呃,當然,此睡非彼睡。
小院的籬笆嘎吱一響,徐妙菀向門口瞧去。只見陸戰和農家老伯一起推門走了進來。
陸戰禮貌地讓老伯先進,手裡拿著幾塊不甚整齊的木板。
徐妙菀的目光,落在陸戰的左腿上,不自覺地擰了擰眉。
“呦,小娘子你醒啦~你家相公說要找幾塊木板,家裡沒有,老朽就帶他出去現砍了幾塊。”老伯笑呵呵的解釋道
。“我年歲也大了,腿腳也不好,你相公還說,要給我也做一副柺杖呢!”
老人沒有發現徐妙菀眼中眼中蘊含的怒氣,但陸戰卻清晰地感受到了。
“婆婆將早飯做好了,老伯您快去吃吧。”
徐妙菀勉強撐起笑意衝二人走過來,接過木板,嫻熟地將男人的左臂架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扶著他回了小屋。
徐妙菀將陸戰扶到床上,轉身關上門,便將手中的木板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濺起一地木屑加灰塵。
“你要是想早日變成殘廢,你就直接告訴我!”
徐妙菀生氣的背過身去,手背一抬,抹掉了兩滴眼角溢位的眼淚。不是中毒了嗎?這樣亂活動,萬一毒性蔓延了怎麼辦?陸戰是大傻子嗎?
“我...”陸戰本想說,我的腿,我自己心裡有數。
但知道徐妙菀是擔心自己,便直接改成“我錯了。”
她哪裡是想聽他認錯,只是覺得他實在是不拿自己的腿當回事,轉身嚴肅的說:
“陸戰,我記得在我們出來之前,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聽善意的謊言。”
男人一陣沉默。
“你中毒了,我幫不了你,好,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但接下來的路是不是還要我和你一起走?你覺得你的腿現在只是你自己的?隨你想怎麼糟蹋怎麼糟蹋?”
“菀菀...”陸戰想解釋。
“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什麼時候毒發身亡,但你一個被追殺的人,能不能請你不要堂而皇之去外面溜達?萬一刺客正在這附近找你,你想連累好心收留我們的大爺大娘嗎?”
徐妙菀說出剛才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她最怕陸戰在外面遇上殺手,無力招架。
※
男人低頭不語,面對女人的咄咄逼問而無法反駁。
他早上起來,見徐妙菀還在睡,便沒有打擾她。
單腿蹦著出了屋,去尋老伯要些木頭做柺杖。
不過他除了去弄木頭,還在沿途的樹幹上留下了一些記號,以便如若京城來接應他的人看到,能第一時間找到他。
但此刻感受著徐妙菀因關心而起的怒氣,看著女人略微發紅的眼睛,他覺得,自己確實做錯了。至少出去之前,應該告訴她一下。
而這邊發洩完的徐妙菀,覺得自己跟一個病號置氣,也沒什麼可驕傲的,便撫平心緒繼續說:
“我們中午吃完飯就走,不能再在這裡給大爺大娘添危險了。”
其實她內心的想法,是趕快到京城,回到他的家,或者是找到沈良之,儘快給陸戰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