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緊張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從那髒汙的血跡中分辨出，這就是徐妙菀。
“你....”他顫抖著上前兩步，按住徐妙菀的肩膀，除了緊緊盯著她看，一時竟發不出多餘聲音。
徐妙菀也被他的舉動下了一跳，雙手撐在他的手臂上，看著此刻眼神慌亂的男人。
徐妙菀從未見過如此表情的陸戰，那眼裡，是驚訝，是疑惑，又含著幾分無助失措...
“怎麼了？”兩個人同時問出口。
“.……”
“……”
一時相對無言。
“是…是你的傷情惡化了嗎？”徐妙菀忐忑地問。
男人卻不回答，只是從上到下的打量她。
徐妙菀隨著她的目光像自己身上看了看，噤起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臭烘烘的雞血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哎呀，你快別看了，我剛剛殺了雞，現在滿身都是雞血雞毛，臭死了！”
說完，就想掙脫陸戰的束縛，趕忙進院去。
但是這邊的陸戰卻不幹，只是重新對上她的目光，呆呆地重複道“你...你殺雞了？”
“嗯，是啊，你看！”徐妙菀轉身，指著院中還未死透的公雞，語氣中帶了幾分驕傲。
陸戰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不大的小院，此刻一片狼藉，石桌上，院子內，都零零灑灑地佈滿血跡。
陸戰的心，沒有隨著徐妙菀的話而放鬆，反倒一陣抽痛。
“你怎麼了？”徐妙菀抬手在陸戰眼前晃了晃，奇怪的問。
“我…”
沉吟了片刻，陸戰收回自己見她一臉血汙時，早已跳出胸膛的心，低聲道“我沒事。”
然後緩緩地放開她，撿起了跌落在地的藥材和柺杖，一步一步拄著進了院子。
徐妙菀站在身後看著這反常的男人，奇怪了，這是怎麼了？
※
當她進了廚房，到水缸前，藉著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形象時，突然明白剛剛陸戰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了。
“對不起，我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徐妙菀一邊用胳膊擦臉上的血跡，一邊問道。
“嗯。”陸戰放下藥材，從廚房拿過水桶，開始熟練地處理那隻被徐妙菀殺掉的雞。
“哎呀，你放著，我來我來。”
“你去洗洗吧。”陸戰沒有看她，低聲說。
“哦，也是！那你先弄，我馬上啊！”
徐妙菀進了屋洗漱換衣，陸戰則坐在院外的石凳上，無言地看著自己手中血淋淋的雞。
剛剛開門那一瞬間，他真的被嚇到了。
這些天，他雖然知道他們是安全的，但不代表就沒有意外發生。見慣了血腥殺戮的他，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突然出現的血光而嚇得魂飛魄散，只因那血，染在他心愛的女人身上。
而當他從驚嚇中緩過神，發現不過是一場殺雞鬧劇時，他的心情，還是不怎麼好。
隱約想起在軍中時，徐妙菀連抓雞都要做惡夢，如今卻為了他，躲在這破舊的小院裡，殺起了雞。
一種出於對女人的心疼，和男人的自尊，讓他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