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院。
那處高千刃的山上,一簾飛瀑傾瀉而下,發出雷鳴般的聲響,水霧升騰間將這暑意散盡。
一間草廬,一盞燈籠,門前的小院子裡坐著兩個人。
他們是傅大官和計雲歸。
“這特麼就是瞎搞!”
傅大官咬牙切齒的拍著桌子,“你怎麼就聽他的呢?把樊無相引入觀雲城,死點百姓又算什麼?何至於讓徐雲清死了?小官不是因為徐雲清死了他會砍了虞問道麼?”
“虞問道不死,尚若水至於自盡麼?”
“荒唐!老子還以為你們搞的這狗屁春雷計劃有多好,這結果真的就好嗎?”
“他不瞭解小官,你特麼也不瞭解小官,你們覺得如此輕易的打下這大大的江山他就會快樂麼?”
傅大官恨得牙癢癢,計雲歸面色蒼白垂下了頭。
“小官是老子一手帶大的,他是什麼人只有老子最清楚,就算是他娘也不懂他!”
“他沒有想過兵伐虞朝,也沒有想過滅了樊國,這特麼還是不是受了你們的慫恿,讓他被動的接受了這個計劃。”
“他肯定也以為不會死多少人,他原本一定以為是在花重平原一戰,消滅了虞朝主力,虞問道就只能投降!”
“他現在出海了,雖然出海之前定下了新的國策,但這些東西要他坐鎮觀雲城啊!”
“現在好了,虞問筠留在了金陵,董書蘭和燕小樓為了她也只好留在金陵。你以為她們是想在金陵搞那什麼房地產麼?”
“不是,是虞問筠還不知道該如何和傅小官心無芥蒂的面對!”
計雲歸沉默著,過了許久才抬起了頭來,“我起初也不是這樣想的,可週同同讓我去見了文帝,在聽了之後我、我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但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邊城,按照計劃,蘇長生是應該比陛下更早抵達,他應該是埋伏在那房子裡,等樊無相到了之後全部將他們擊殺的。”
傅大官皺起了眉頭,“那為什麼我師兄去的晚了半步?”
計雲歸搖了搖頭,“那邊是文帝在佈局,按說……絕對不應該出現如此大的錯誤。”
“我師兄現在在哪裡?”
“往西而去,說是去找蘇珏和高圓圓了。”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周同同,可週同同也自殺了。”
傅大官站了起來,他望著漆黑的山澗,聽著轟鳴的瀑布,陷入了沉思。
師兄非但沒有在那房子裡等著,反而遲了半步,這說明師兄接到訊息之後是匆忙趕過去的,那就是文帝並沒有將訊息提前告訴師兄。
也或者是周同同故意拖延了這個訊息。
如果當時師兄壓根就沒去,傅小官會不會就死了?
傅小官死了……文帝已病入膏肓,他也沒可能再去執掌武朝權柄啊。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就在這時候,高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兩盤熱騰騰的菜。
傅大官叫住了高顯,“現在你必須給老子說清楚,當年大雪山雪崩之後,我那弟弟究竟做了些什麼!”
高顯忽然笑了,他放下了飯菜,那雙手還在圍裙上擦了擦,“今兒您不問,奴才也會告訴你了。”
傅大官一怔,高顯臉上的笑意徐徐斂去,神色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