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生的面色潮紅,鬚髮噴張。
他很生氣!
他生氣的瞪著胖子,手指向了漆黑的夜!
“若不是那禿子多事,雲清怎麼可能懷疑到我?”
“若不是那禿子多事,咱們師兄弟師兄妹現在恐怕依然在道院裡賞那滿山的桃花,那是何等的愜意!”
“你知道師兄我來邊城時候的那種心情麼?師妹知道了我背地裡做的那些事,她將我視為了敵人!敵人啊!”
“她若是真的死了,這個秘密就將再也無人知曉。你依然是我的師弟,我依然是道院的觀主,傅小官依然是我的關門弟子!”
“……可徐雲清沒死,”他的聲音陡然低沉,就連剛才生氣的氣勢也在這一瞬間癟了下去,他就像一下子老了二十歲,那雙炯炯的眼神似乎也隨風而去,變得毫無生機。
“師兄我心裡是不希望徐雲清死的,真的。”
胖子在看到蘇長生現在這種狀態的時候反而變得極為警覺。
他就像一隻覓食的獵豹,在那寬大的麻衣下面,他身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崩得緊緊的。
他沒有動手,他問了一句:“你藏著這麼多兵在這裡,你想的是什麼?”
蘇長生垂首,過了片刻才曬然一笑,“我若是說就是想試試看小官那練兵之法和武功結合起來會有多大的威力,你信嗎?”
胖子的眼睛徐徐眯了起來,“大師兄,其實你本應該姓陳,其實你才是真正的策門大長老,也是陳朝的餘孽。你之所想,不過是想要藉著遼朝的兵,行重建陳朝之事,師弟我說得對嗎?”
蘇長生抬起了頭,仔細的看著傅大官那張胖臉,看了許久,看得胖子背心都溼透了。
“不對啊,你沒可能能夠猜到,你應該猜到的是我是遼朝皇族某一支的餘脈。我既然是遼朝皇族的人,就應該幫助遼朝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哪裡出了問題呢?師弟,是不是傅小官告訴你的?”
胖子的心裡咯噔一下,蘇長生笑了起來,臉上恢復了淡然的神態。
“咱們師兄弟又有許久沒有見面了,不要談這些傷感情的事,來來來,咱們喝酒,吃肉!”
胖子當真喝起了酒,吃起了肉,沒有再問一句話。
半個時辰之後,一整頭烤羊被師兄弟二人吃了個精光,一箱子西山天醇,也被喝了精光。
菜沒了,酒沒了,話還是得說兩句。
胖子開了口:“其實我現在更佩服你了,為了陳朝,你是真的忍辱負重。面對夫子廟下的金山,你都毫不動容,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金山始終都在,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放著罷了。”
“所以哪怕拜月教覆滅,你也毫不在意?”
“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成不了事。”
“所以你一直在等,等著生而知之的人出現?”
“對,我曾經以為是徐雲清,結果我錯了,就是因為我的過錯,才讓徐雲清去了拜月教當了策門大長老,才讓她得到了那三件蟬衣。”
“傅小官的詩詞文章出來之後,你憑什麼就斷定他才是生而知之者?”
“其實我一開始並不相信,可自從讓蘇墨去了他的身邊,得到了他的許多訊息之後,我才真正注意到了他。”
傅大官想了片刻,“那何時你認定就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