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良擇在絕望的時候忽然得到了那麼一個好訊息,而破了燕山關興沖沖殺到忻州的拓跋堅卻迎來了當頭一棒。
他沒有料到僅僅剩下六萬將士的忻州城,防守會如此頑強。
傅小官也沒有料到忻州城會堅挺到二月十五。
十天!
忻州城足足擋住了天刀軍十天的猛烈攻擊!
直到二月十五的這個夜裡……
“他們,才是真正的軍人!”
站在距離忻州城不遠的一處山頭,傅小官舉著望遠鏡靜靜的看著。
“怕是堅持不住了……若彭成武不帶著隊伍離開,荒人打不下忻州!”
蘇墨極為遺憾的放下了望遠鏡,又補充了一句:“可惜了!六萬人只怕全軍覆沒,還有忻州城的數十萬百姓……”
“百姓無罪,救還是不救?”
傅小官沒有回答,有風起,寒意頗重,他望了望愈發陰沉的天,“又要下雪了,這雪一下,就會將一切掩蓋……比如那些火熱的血,比如那些未寒的屍骨,也比如,這場為政治利益服務的陰謀詭計。”
“走吧。”
傅小官抬步而去,臉上帶著少許憐憫。
他不忍再看,生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
……
忻州城。
城牆早已千瘡百孔。
原本架設在城牆上的一百門紅衣大炮,其中有一半已經被荒人的大炮轟爛,剩下的另一半被中壘校尉齊康派人給搬到了四個城門口。
而今能夠再打響的就只剩下了十門。
城牆上堆著的是屍體。
有將士們的屍體,也有這忻州城百姓們的屍體,當然還有荒人的屍體。
重重疊疊早已無法分清。
血將城牆染紅,也將這街道染紅。
齊康很累,他一屁股坐在了大將軍府外的臺階上。
虎賁校尉羅明也滿身是血,他也坐在了齊康的身旁。
羅明的手裡擰著一瓶酒,酒是西山天醇。
他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將瓶子遞給了齊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