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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虞朝皇城,御書房。
宣帝和宰相燕北溪相對而坐,陪坐在一側的是五皇子虞問天。
燕北溪此刻一臉的淡然,甚至他的那一雙白眉還輕輕的揚了揚。
“陛下,老臣八十了,實在年事已高,尤其是今年,明顯覺得力不從心……”
他頓了頓,聲音頗為遺憾,“老臣這一生之理想,也是陪著陛下為虞朝書寫一篇宣德盛世出來。可老臣真的覺得精力不濟,無法再追隨陛下之腳步了……所以,陛下,老臣懇請陛下容許老臣告老,讓老臣……”
他的話尚未說完,宣帝伸出了一隻手,“燕相之意,朕明白。你是虞朝的兩朝元老了,你也陪著朕看著虞朝越來越好,而今正在新政推行的關鍵時刻,沒有你這樣老成持重的老臣來主持大局……朕,心裡不安啊!”
燕北溪露出了一抹苦笑,“陛下,非老臣不願,而是老臣實在不能也!”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視線在這御書房中徐徐掃過,“臣十八歲入仕,當了三年縣令,四年知州,五年道臺而入廟堂中樞。又得陛下垂青官拜丞相,一晃,臣在丞相這個位置上,已經足足十一年了。
這些年裡老臣親眼見證了虞朝在陛下的治理下,所發生的日新月異之變化。
老臣依然記得陛下的遠大理想,尤其是那二十四字方針……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老臣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這樣的宣德盛世,故而老臣當真希望能夠再多活上幾年,”
他的視線落在了宣帝的臉上,那雙已然有些昏花的老眼裡,帶著無盡的期盼,“陛下,而今虞朝四方穩定,新政之推行走在正軌,老臣……著實也做不了什麼了,所以老臣三思之後,才向陛下提起告老。”
這個老狐狸!
這一切分明是傅小官所做,他卻隻字不提傅小官,而是將一應功勞戴在了朕的頭上。
要說這相位,如果不是傅小官那特殊身份,宣帝最中意的就是封傅小官為相。
年齡不是問題,資歷更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傅小官這小子將是武朝的皇帝啊!
一想到這個問題宣帝就覺得蛋、疼,他為什麼就偏偏是武朝的皇子呢?
老子當初不答應文帝讓他去參加武朝文會,是不是就沒這檔子破事呢?
燕北溪告老,一來確實他的年歲已高,二來嘛……恐怕還是因為傅小官的問題。
畢竟燕北溪的孫女是傅小官的妻子,他燕閥和傅小官之間,已經有斬不斷的聯絡。
所以,宣帝的眼睛微微一眯,“朕是明白燕相之意的,要說起來朕若是強留你也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你也理應頤養天年了。朕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這滿朝文武,還有何人能夠為相,能夠有真本事協助朕治理好這個國家?”
燕北溪一聽,心裡一喜。
他捋著長鬚蹙眉沉思了片刻,這才說出了一個名字:“秦會之!”
宣帝一怔,燕閥一門三相,到他燕北溪這才第二個宰相,他本以為燕北溪會舉薦燕師道,畢竟燕師道的履歷和秦會之不相上下,甚至燕師道在樞密院的時間比秦會之在政事堂的時間更長。
“舉賢不避親,為什麼不舉薦燕師道?”
燕相拱了拱手,“師道若為相,守成尚可,進取不足,而秦會之則反之。故,老臣以為,當今虞朝,還是以秦會之為相,更好!”
此間沉默了許久,宣帝並沒有當場表態,卻說了一句:“燕熙文治理瑤縣極有章法,朕下旨任命燕熙文為臨江知州。”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