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溪兩眼一瞪:“說正經的!”
“這、我是個小地主您是知道的,所以呢我曾經所有的想法就是賺錢。但賺錢要怎樣賺才會最快呢?我想了足足十年,想到了這個法子,借雞生蛋,蛋生雞雞又生蛋,這樣賺錢才最快。”
燕北溪愕然一怔,沉默了片刻,蹙眉問道:“其中風險如何?”
“當然有風險,所以我才成立了四通錢莊,才讓商業部撰寫了那些律法,為的就是將其中的風險降至最低……”
“您老也不用擔心,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新生事物。它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但這些問題並不會影響大局,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從這些問題中去尋找更好的方法,去健全它,讓它漸漸的成為為經濟服務的重要手段。”
傅小官頓了頓,笑道:“今兒來找您老,可不是為了這個事情。”
“如果是銀子的事,你小子別提,提了老夫也沒有辦法!”
燕北溪一口先堵住了傅小官的嘴,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不知道虞朝這些年來因為缺銀子耽誤了多少事!各道的水利設施該修葺,黃河該治理,兵卒們的盔甲武器該更新補齊,為了防備萬一,賑災物資得齊備,虞朝的糧食是不夠的,要鼓勵農人們進一步的開荒種地……”
“所以你莫要以為一億八千萬兩銀子很多,就這麼短短的兩個來月時間,你去問問你岳父董康平,已經花出去了足足四千萬兩!”
“老夫明白你修路的意義何在,但是事情得有個輕重緩急,陛下能夠撥給你五千萬兩,這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所以你小子千萬別再提銀子。”
傅小官這就很無辜了,“我當真不是來提銀子的。”
燕北溪懸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去,他喝了一口茶,“那你還有啥事?”
“沃豐道新立,三個州府知州的位置我不打算用新人。剛才我去找了董岳父,他給了我一個人,然後叫我來找你再要一個人。”
燕北溪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你想要誰?”
“這種事情您老說了就算。”
“陛下希望你是個孤臣。”
“孤臣也需要幫手啊,不然你以為我有三頭六臂能夠玩得轉沃豐道?”
“哈哈哈哈……”燕北溪爽朗的大笑起來,他捋了捋鬍鬚,拿著茶壺給傅小官倒了一杯茶,“你小子倒是個妙人兒。”
“您老府上的那一畦地,這都快暮春了,想來也將雜草鋤乾淨了吧,現在可以撒點種子了。”
燕北溪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傅小官,“上京六大門閥,而今獨獨剩下我燕閥。說起來還要感謝你當時的那番言論,不過現在老夫對一門三相這種說法已經不太在意了,淡入秋水貧中味,挺好。”
“你要人,老夫手上倒是有一個,言希白,宣歷八年以欽差身份巡查西京河南府賑災貪墨一案,回來之後任了吏部郎中一職。此人,可堪重用!”
“那這個人就給我了。”
“你平白無故賣老夫一個人情,可有所託?”
“秦會之倒臺,秦墨文是他兒子,卻又是我好友。秦墨文才去關西道,這也是個人才。”
燕北溪什麼都沒有再說,他舉起茶杯,向傅小官舉了舉,一口飲盡。
傅小官會心一笑,喝了杯中的茶,起身告辭離去。
燕北溪曬然搖了搖頭,這小狐狸,手段還是生疏了點。
他走到了書桌旁,看見了那幅字,愕然一怔,
淡如秋水貧中味,
和若春風靜後功!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門外,這小狐狸……老夫倒是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