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招娣偏著腦袋看了看這個漂亮小姐姐,依然稚嫩的童音在童顏的耳畔響起:“少爺說過,明年,明年我們所有人都能夠住在溫暖的屋子裡了,明年這裡會建設學堂,少爺說就算是我這樣的女子,也能夠在這南山學堂上學的。”
呂招娣說的非常認真,她的臉上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她的眼裡是對那溫暖屋子,對那南山學堂的憧憬。
“你就不擔心少爺騙了你?”
呂招娣的小眉頭一皺,“姐姐你沒有少奶奶漂亮,說話也沒少奶奶好聽,少爺從不騙人,少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你不懂!”
說完這句話,呂招娣轉身就走,她很生氣,因為居然有人敢質疑少爺,這在她看來,若不是打不過,否則非得給她一耳刮子不可。
童顏依然蹲在地上,看著那小人兒一蹦一跳的向工地走去,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心裡基本已經認可了呂招娣的話,但是對於那句沒有少奶奶漂亮她是不認同的,甚至心裡還有些膈應。
也不知道呂招娣說的是哪一個少奶奶,若是有機會,可得見見。
二人也向那處工地走去,或許是呂招娣向她父親說了這兩個小姐姐的壞話,呂小東放下手裡的活計也走了過來。
而今他被少奶奶任命為這處工地的管事,負責每日裡對這些人的安排管理,對於少爺少奶奶,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只是這兩個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可不想給少爺少奶奶添麻煩,於是小意的問道:“不知兩位前來,可是尋人?”
這地方都是貧民區的人,能來的都拖家帶口的來了,每日裡除了送菜送炭的人之外,幾乎沒有別的人。
童顏展顏一笑,“倒不是尋人,聽聞這地方在搞建設,奴家就和姐姐前來看看……敢問哥兒貴姓?”
“啊,免貴姓呂名小東,她是我女兒。”呂招娣牽著父親的手站在身後,眼裡依然有些許敵意。
“奴家心想,這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傅公子還讓你們在這裡幹活……是不是欺壓得太過了一些?你們若是心有怨言倒是可以和奴家說說。”
呂小東收斂了笑容,正色回道:“您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哪裡知道我等貧民之疾苦。少爺為了我們才在這裡投入了十餘萬兩的銀子,才解決了我們這數萬人的生存問題。
若不是少爺,這個冬天莫要說過年,能夠過去這道坎的人恐怕都不會太多。而今我們雖然住在帳篷裡,可帳篷裡有炭火取暖,飯堂裡有肉糜饅頭大米飯,這些可都是不要錢的,反而少爺每天都會給我們應得的工錢。我們來到這裡足足二十來天了,可至今非但沒有人離開,反而有更多的人前來。”
呂小東頓了頓,“少爺曾經說過,這是我們憑著自己辛勤的雙手掙來的,少爺還說……我們一定能夠掙來一個美好的明天,你大致不知道明天會像什麼樣子。”
“少爺說,明天將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我們堅信少爺說的這些都會實現,請小姐切莫汙了少爺的名聲。”
一席話聽在童顏的耳朵裡無疑像一記驚雷炸響,這個人當真是心懷天下之人!
他真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之遠大理想!
他身居高位卻並沒有如聖女所說的那般貪贓枉法魚肉百姓,他做的是讓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之事!
童顏忽然有些迷茫,若是傅小官死了,這裡的這麼多人,平陵屈邑的那麼多百姓,以及西山曾經的那些難民們,這十餘萬計,乃至於以後更多的百姓,他們可還有這樣美好的願景?
這人殺還是不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