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華殿群臣憤怒。
這憤怒源於他們是武朝人,源於他們內心的驕傲,也源於他們捍衛武朝尊嚴的決心。
傅小官一個虞朝人站在武朝最頂端的這群人面前,他彷彿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這風暴給湮滅。
但他卻毫無畏懼。
他站在了群臣的面前,然後說了一句話:
“【詩經、大雅】有云:‘匪言不能,胡斯畏忌!’胡之言何也,賢者見此事之是非,非不能分別皂白言之於王也。所以諸位,若是你們僅僅憑著關大人這番言語,就作出想要將我生吞活剝之勢,說一句讓你們不高興的話……”
他的手往前一劃拉,“在站的各位,你們,都是有眼無珠之人!”
傅小官前一番話還令諸位臣工心裡有了反省之意,可他這後一句話卻頓時將這些大臣心裡的仇恨再次拉滿——
你個虞人,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我等是有眼無珠之輩!
這廝之狂妄如此便可見一斑!
南宮一羽聽聞此言心裡一緊,卓一行卻忽然一笑,而文帝此刻的心情難以言表——你小子前一番話將眾怒壓下去不就對了?為何要畫蛇添足的說後面那一句呢?
就在這風暴即將鋪天蓋地的向傅小官撲來之際,他又笑眯眯的開了口:“當然,諸位能夠立於這朝堂之上,自然有一雙無比明亮的眼睛,當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若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我相信你們也沒可能站在這裡。”
風暴一滯,傅小官這話一出,這些大臣們可就不好意思對傅小官口誅筆伐了啊。
為什麼?
因為如果自己在沒弄清楚這事兒的是非曲直之前對傅小官發飆,豈不是說自己有眼無珠?豈不是在陛下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無能?
這時候,南宮一羽捋著鬍鬚笑了起來,而卓一行卻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文帝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這小子牙尖嘴利,他可是聽說過的。
“所以諸位,我現在就當著你們的面,將這位關大人臉上的這張蒼白的面具揭下來,讓你們看看他那醜陋不堪的嘴臉。”
關桐大怒,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伸出手指著傅小官:“你這小兒,莫非要在這大殿之上揚你虞朝之威?”
他轉身面向皇帝,再次拱手,“陛下,臣已經將此事經過……”
他的話被傅小官給阻止了,傅小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關大人,我且問你,我虞朝一行至繁寧城外時候,你究竟是在馬車裡呢還是在和別國的學子們交流?莫要說謊,說謊全家死光光。”
關桐心裡一驚,心想難不成這小子知道?
而且這誓言也太惡毒,可現在他卻不得不說謊,因為這之前,他已經對陛下說了謊。
“哼,本官當時當然在與別國學子交流。”
“那我再問你,你和那些學子們是在哪裡交流的?”
“這……”
傅小官又拍了拍關桐的肩膀,“別急,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莫要露出了馬腳。另外,我還想問問關大人,繁寧城半月樓的酒,可好吃?”
“你也別急著回答,我再問你,你可曾將文帝放在眼裡?”
傅小官接連三問,前兩問是針對這件事情,可第三問卻是誅心!
所有的大臣們便又看向了關桐,心想自己那番慷慨激昂可別被這廝給坑了。
關桐頓時脹紅了臉,“我對陛下……”
傅小官又打斷了他的話,“關大人,別激動,你一個一個挨著回答我的問題,可好?來來來,先回答第一個。”
“本官在迎賓樓與諸位學子交流。”
“很好,現在回答第二個問題,交流的學子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