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下了樓,霍淮謹才笑道:“你而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想要邀你出來吃吃酒可就多了幾分顧及……嫂嫂們可會有意見?”
傅小官擺了擺手,“沒有的事,大老爺們成了親該喝酒還是得喝酒。”
“這句話敞亮!”寧玉春一聲讚美,“我可比你們年長多了,還不是一樣?哪裡有讓女人管束的道理!”
接著寧玉春話題一轉,看向了傅小官,問道:“你那股票,這一傢伙就賣光了,實話對你說,今兒跑我衙門來說情的可不少,還幾乎都是這上京城的商賈大戶……要不再弄個八百萬賣賣?”
傅小官瞪了寧玉春一眼,“這哪有可能?”
“為啥不行?用紙換銀子,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傅小官斟酌片刻,解釋道:“這可不是用紙換銀子的事,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四百萬股。融來的這八百萬兩銀子,將在開年之後灑向十六個試點縣郡。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這些灑出去的銀子都不會產生任何利潤,因為要建立作坊。”
“所以明年的前兩個季度是沒有紅利來分的,只有當商品產出流通並賣出去之後,才會產生利潤,我大致估計要想得到分紅,至少得明年年底。”
“而這東西為啥不能亂髮行?因為我們得對每一個投資者負責!股票發行的越多,分紅利的人自然也就越多,到時候分不了多少銀子,這股票上市交易之後還賣不到幾個錢……你們說說,誰還會相信西山股份?”
“若是到了後面產能擴大還需要融資,誰還敢再買西山股票?”
寧玉春和霍淮謹沉思片刻,大致明白了其中之意,這才恍然大悟。
這紙,可還真不能胡亂換銀子的!
三人聊著天,酒菜上了桌,可還沒喝上兩杯,樓梯處傳來了蹬蹬蹬的聲音。
金陵府衙驚羽衛千戶金浩支匆忙的跑了進來。
他躬身一禮:
“大人,城北貧民區發生了暴亂。”
寧玉春眉頭一蹙,“事態嚴重到了何種地步?”
“死了仨,房屋燒燬了五間。”
“何事引起?”
“……一個……饅頭!”
金千戶詳細的講述了整個事件:
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在傍晚時候偷了湯記饅頭店的一個饅頭,被湯記的老闆湯不庸給發現了,他自然不幹,於是提著切面的刀就追了出去。
他抓住了這小男孩,小男孩若是把這饅頭還給了他,也就沒這事了。
可小男孩卻死死的護住了饅頭,還咬了湯不庸一口,湯不庸惱羞成怒,一刀就捅入了小男孩的肚子。
貧民區的人頓時暴動,小男孩的父親和這裡的貧民們圍了上去,將湯不庸活生生給打死,而湯不庸在臨死前又捅死了一個幫忙的男子。
所以貧民區的百姓怒火被徹底點燃,他們衝進了湯記饅頭店,一傢伙搶光了這裡的饅頭,還點燃了這處鋪子。
傅小官皺起了眉頭,“這貧民區……這麼窮的?”
他沒有說亂,因為亂的原因是窮!
“那破地方,可是金陵城的一處惡地!今歲從黃河兩道來的流民更多,哎……他們也是可憐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