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陀寺藏經閣的經文他倒背如流,他曾經嘗試著去理解,最後把自己的腦子理解成了一團漿糊,自那以後,他再也不去想那些什麼鬼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種荒唐言語——枯蟬覺著這句話簡直就特麼的是廢話!
你要得什麼心?
我不在乎什麼過去現在未來心,我想得的是十一公主的芳心!
可是,佛宗禁止結婚,自然不可能談情說愛,自然就不可能得了十一公主的那顆芳心——既然如此,其餘心對我有何意義?
所以,從理論上講,枯蟬不是個當和尚的料。
但是他有個極大的優點,他的記憶力特別強,屬於過目不忘的那種,所以他此刻聽到了傅小官的這句話,便以為傅小官是喝醉了隨口一說,他遵循師傅的教誨,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沒有去胡思亂想。
而樊天寧等人此刻卻更加狂熱,為啥?
因為傅小官居然用了一句佛教的禪語創造了一個新的詞牌名!
這是什麼樣的成就?
千年以來,詞牌名早已固定,鮮有新的詞牌名誕生。
而每每有新的詞牌名問世,這便代表著一代大儒的崛起——若是這詞牌不夠響亮,它根本不可能流傳於世。但凡流傳於世的詞牌,都是得到了天下文人的認可。
那麼傅小官在今夜創造的這個詞牌名能不能響徹天下呢?
這就要看他接下來要作的這首全新的詞了。
樊天寧很是激動,武靈兒嚥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微微有些發乾的嘴唇,那什麼卓東來在這一刻早已被她拋去了九霄雲外。
虞問筠輕咬著嘴唇痴迷的看著傅小官端著酒杯的樣子,董書蘭定了定心神,讓自己握筆的手更穩一些。
蘇柔停下了繡花,那雙細細的眼卻看向了蘇蘇。
蘇蘇坐在椅子上搖晃著那雙大長腿,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正看著傅小官,覺得喝醉了的傅小官似乎更加好看一些。
傅小官醞釀片刻,開了口:
“春遊浩蕩,是年年、寒食梨花時節。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人間天上,爛銀霞照通徹。”
樊天寧倒吸了一口涼氣,聽聞至此,他便深深的明白了一個全新的詞牌名即將誕生,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傅小官,彷彿覺得此刻的傅小官愈發的高大起來,就像一座山,令他只可仰望,卻難以攀登。
這是何等樣天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