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便看見皇帝在牆上觸控了一下,一陣震動,兩道石牆落了下去,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殘肢斷體,是滿地的殷紅鮮血!
費安手持長刀單膝跪在地上,霍淮謹手握長槍就在這石門開的那一刻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費安的臉色煞白,臉上汗如雨下。
他死命的咬著牙關,看著陛下安然,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臣……幸不辱命!”
然後……
然後他當然也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總之,這裡所有的武林高手,沒有一個倖免,那魏公公被五花大綁,比霍淮謹等人更慘,他已經口吐白沫陷入昏迷。
而所有的勤王將士,他們雖然還活著,卻沒有一個能夠站起——他們中的是酥骨散,此刻軟綿綿如待宰的羔羊。
虞胤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就憑著傅小官的兩枚毒藥,好像都不需要別的佈置,這道院……幸虧是站在傅小官的身後。
“陛下,我們得先出去,不然……”
他想說不然可都會中了那酥骨散,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尚貴妃身子一軟,陛下一把將尚貴妃接住,一聲大吼:“所有人,暫行退出!”
傅小官本來擔心著外面的兩千餘御陵衛,可陛下卻搖了搖頭。
等出了這帝陵,傅小官才發現外面的雪,已被血染紅,如朵朵嬌豔的梅花。
而燕師道卻穿著盔甲手持長刀,肅然立在數千御林軍的前面。
……
……
宣歷九年正月三十,雪霽初晴。
金陵冬日的陽光極少,便顯得彌足珍貴,如果在以往這樣陽光燦爛的日子裡,上京城便會呈現出生機勃勃的景象——
大街上的攤販們擺好了攤子,行腳的商人也選好了地方,上京的百姓們便會走出家門,或者採買,也或者隨意而行。
尤其是那些深藏閨中的大小姐們,便會施了粉黛帶上丫環,乘著一頂小轎去那些熱鬧的地方,比如青鸞巷子,比如蘭庭集等等。
但是今天的上京城卻無比冷清!
於是這太陽似乎便沒有了溫暖。
正月二十六發生在紫金山帝陵裡的事雖然陛下下了封口令,但因為人實在太多,所以暗地裡那裡的訊息依然悄悄的流傳了出去。
人們本來不信——大皇子可是陛下的兒子,他極大機率是未來的太子,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麼:皇帝愛長子,百姓喜么兒。大皇子既然未來是這偌大國家的繼承者,他反什麼?
他何必與他老子過不去?
據說大皇子才二十多歲,再多熬熬熬到陛下退位,他不就當上皇帝了麼?
可是就在正月二十六的那個晚上!
禁衛軍突然封城,然後宵禁,最後……最後是聽來的,據說施閥在上京城裡的六百多號人,全部被禁衛軍砍了腦袋!
沒死的就剩下施老太爺,還有禮部尚書施朝淵——不是說這二人跑了,而是說這二人當晚就被押解進了宮,只怕是關在皇城之中的某個陰森大牢裡。
那一晚還有一家倒了黴,自然就是費閥。
費閥的命運比施家略微好那麼一點,至少那些無辜的家丁僕人們沒有死,他們被遣散,而三朝元老費老太師還有他的次子兵部尚書費邦二人被押入了宮裡,死活不知。
隨後那些凶神惡煞的禁衛在一名手持長槍的將軍的帶領下,清洗了城防司,據說那年輕將軍的長槍被鮮血染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