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燕師道那廝的女兒?”
“不是,是燕浩初的女兒。”
傅大官鬆了一口氣,心想兒子現在確實是走不了了。
一個公主,一個戶部尚書的女兒,現在又多了一個宰相的孫女……他搓了搓手,就算不考慮皇帝,單單是戶部尚書和當朝宰相,也定然不會放兒子離開上京去做那小地主的。
那麼現在自己就得改變這一想法了,他率先打消的就舉家遷往上京的念頭,臨江傅府不能動。非但如此,他還必須出去走走,比如武朝,比如樊國。
作為一個有文化的低調的臨江大地主,他並沒有因為兒子的這些強大的媳婦背景而安心,正好相反,他還更加擔心。
高處不勝寒啊!
若是掉將下來,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
對於心理的打算他並沒有說給傅小官聽,“既然如此,你可要在這上京好好做官。咱家不缺銀子,你萬不可貪墨,朝中人事複雜,你最好能夠獨善其身。另外就是——你真的在那長街砍殺了彗親王的四百騎兵?”
傅小官一樂,搖了搖頭,“主要是蘇蘇和蘇柔殺的,我哪有那本事。”
“哦,蘇蘇那姑娘長得精緻,很不錯。”
傅小官抬眼看了看這胖子爹,你這是幾個意思?
“前些日子她和春秀來接的為父,當時為父一看,驚為天人,以為是你的……新媳婦。所以為父和她聊了很多,比如你的以前和現在,也比如……總之,為父沒說你一句壞話,那姑娘聽得極為仔細,臉上還隨時莞爾一笑,所以為父又多說了一句。”
傅小官心裡一驚,連忙問道:“你又說了啥?”
“為父說……我納妾六人,我兒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姑娘你若是進了傅家的門,我保證我兒對待你們一視同仁!”
“……”
看著傅小官無語的表情,傅大官樂了,“蘇蘇說她自幼是個孤兒,在道院長大,為父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這樣的姑娘更加顧家,再說她還有那麼好的一身武藝,若是你將她拿下,豈不是隨時可以跟在你的身邊,也能護得你的安全不是?”
“爹……!”傅小官很是慎重的說道:“你可不能亂點鴛鴦譜,蘇蘇還小,在我眼裡可沒半點齷齪想法,就是把她當做妹妹一般,這種話你以後可別亂說。再說……你根本不知道蘇蘇有多厲害,她可是道院的天才!如果兒子我真娶了她,她打我就跟打著玩似的,這以後能有好日子過嗎?”
傅大官一想,這個倒是欠缺了考慮,畢竟蘇蘇是江湖中人,可沒那麼多大家閨秀的規矩。於是他點了點頭,將這事兒放下,說起了臨江的事情。
“那個張記的家主張之策你可還記得?就是為你投江的張沛兒她爹。”
什麼叫為我投江?
這老爹越來越不靠譜了!
“記得,怎麼了?”
“他兒子張文翰,去歲中了進士,十一月的時候就有了官身,是在……我記得好像是去了平陵邑當了個縣令,張文翰大辦宴席,在臨江樓宴客三天三夜!為父想我兒如今當了這麼大的官兒,是不是應該在臨江樓宴客一個月呢?”
傅小官對傅大官這句話的後半段並沒在意,他留意的是前半段。
這張文翰居然去了平陵邑……燕熙文的堂弟燕臨秋去的是曲邑縣,這兩個縣可是臨縣,都是貧瘠之地,也都面臨著來自北方荒人的威脅,也不知道這傢伙會在平陵邑如何施政?
見兒子遲遲未曾說話,傅大官又追問了一句,“你覺得妥還是不妥?”
“我覺得有那銀子,不如多招一些賢才,爹啊,西山的攤子已經鋪開了,瑤縣是今年的一大重點,我在上京無法脫手,你在臨江五個娘都有了身孕你也不好脫身,是不是得找一些信得過的人去打理那些作坊?”
傅大官頗為尷尬的一笑,說道:“其實就在你去歲收的那群西山人裡面,就有一些人才。有個鄉紳叫呂東平,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這老頭雖然六十了,可精神頭兒很好,於是為父把他提拔為西山管家,將張策調去了瑤縣。”
“為父是這麼考慮的,這呂東平在西山人裡面威望極高,而無論是西山還是鳳臨山裡,主要都是西山人,由他來管,事半功倍。而瑤縣許多田地都是我們家的,張策很熟,他去瑤縣做事也更容易一些。”
“另外就是臨江傅府,白玉蓮送了四十個人過來,他說是訓練時候淘汰的,卻比尋常的護院厲害,我就留著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
對於傅大官這一安排傅小官很是佩服,父子倆聊得正歡,離宸軒的門又被推開了。
春秀帶著金陵府衙的金千戶走了進來。
他抱拳行禮:“金浩支見過傅大人,寧大人請大人去一趟金陵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