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抵達了四方樓,一行四人下了馬車,走入了四方樓。
今兒個才大年初二,四方樓裡的客人並不多。燕熙文定的房間在三樓,正是上次傅小官宴請他們的那處,臨窗可見未央湖。
推門進去,裡面已經坐著八人,此刻正在飲茶聊天。
這八人以施一鳴為首,見燕熙文進來便都起身正要行禮,卻又瞧見燕熙文的身後跟著進來了一個傅小官!
這小子!
特麼的當日殿試,在金殿之上出盡了風頭,導致今歲三甲黯然失色,簡直就是這些少年們心中的夢魘,欲殺之而後快的仇人!
“熙文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施一鳴問話了,燕熙文請他們小聚,並沒有說會請傅小官來。除了方文星安六月卓流雲和黃晟,其餘四人都是六大門閥的子弟,大家不存在誰攀附誰的問題。言下之意當然就是你燕熙文明明知道我等和這傅小官不和,你卻親自去邀請了他來,這豈不是不給我等面子?
燕熙文笑道:“去歲九月二十五,蘭庭集文祭,我與傅兄第一次見面。嗯,當時文星和六月同在。來來來,大家先坐下,容我慢慢給你們道來。”
傅小官不以為意,反正就這幾天他還會去這六大門閥遞一張拜帖的。
施一鳴惡狠狠瞪了傅小官一眼,大家入了坐,蘇蘇和燕小樓坐在了傅小官的身旁,這兩個小美女雖然令他們眼前一亮,卻又瞬間熄滅,難不成……這小子要將這金陵美女一網打盡?
此舉又給傅小官拉了一大波仇恨,傅小官依然面帶笑意,視線從這些人的臉上逐一掃過。
“蘭庭集文祭見到他時,其實我和現在的你們心裡的感受是一樣的。我也很討厭這傢伙啊,比你們恐怕還要更勝!可隨後我們就是在這裡吃了一場酒,然後我去了瑤縣,他也回了臨江,我們有個幾次接觸與合作,這之後,我認為他是完全有資格當我老師的。當然我不會認,我就認了他這個朋友。”
燕熙文頓了頓,又道:“今兒個我可不是為你們和他之間的事當什麼狗屁和事佬,反正我話就說完了,至於你們與他之間的恩怨……不是,你們與他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燕熙文問了這麼一嘴,施一鳴等人面面相覷,這特麼的究竟有什麼恩怨呢?
施一鳴還說的過去,畢竟當初在金殿之上傅小官是將施朝淵罵得吐血昏迷,而薛東臨席爽以及費謙就說不明白了。
更不用說心裡對傅小官並無怨恨的方文星等人。
燕熙文笑了起來,又緩緩的補了一句:“不過都是少年心性罷了,等你們上任,成為一方父母官之後,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破事會傷透你們的腦筋,然後你們會覺得現在的所為,是多麼的幼稚!”
這是燕熙文的親身體會,話語間頗為沉重,倒不是教訓,而是自己的感慨,聽在一眾少年的心裡便覺得真實。
那麼,我等是幼稚嗎?
沒有人再說話,燕熙文心裡有些遺憾,他是希望這些少年們能夠和傅小官搞好關係,或許傅小官幫不了他們什麼,但若是能得傅小官指點一二,對他們此後的官途也是受用極大的。
罷了罷了老子一番好心你們當成驢肝肺,“小二,上酒!”
席間傅小官極少說話,坐在他右側的燕小樓頗為擔心,坐在他左首的蘇蘇吃的沒心沒肺。
燕小樓的擔心當然是多餘的,傅小官對這些少年們並沒有什麼敵意。
上次的刺殺尚未能查明真相,因為那賑災之事許多人會想他去死,但那些人不會是這些少年,只有可能是他們的長輩。
這筆賬自然是要算的,事後這些少年中的某一個或者某一些會將他視為仇人,這是在所難免的事,傅小官並不畏懼,真到那時候,他也不介意再多弄死幾個。
此間氣氛略顯沉悶,燕熙文想了想,對傅小官說道:“傅兄,來來來,弄個詩詞文章助興可好?”
你特麼又來!
傅小官瞪了燕熙文一眼,燕小樓聽了心裡一喜,為傅小官斟滿一杯酒,說道:“上次公子所作的那首《浪淘沙、把酒祝東風》一詞極為精妙,小樓敬公子一杯,還請公子不要推卻的好。”
說著燕小樓舉起了酒杯,傅小官摸了摸鼻子,只好幹了一杯。
“這詩詞今兒個就不作了。”
啊……!
其實就算是施一鳴,此刻也是希望傅小官能賦詩一首的,因為這貨的詩詞確實極好。
就憑那紅樓一夢中的詩詞歌賦,這天下,也確實難有人及。
燕小樓心裡頓時失落,放下酒杯垂下了頭,心想自己果然還是沒有絲毫份量。
可接著傅小官又笑道:“我倒是想作一篇雜文,供諸君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