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坐在遠處繡花,聽著這裡的一切,覺得這對人兒頗為有趣。
蘇珏坐在一旁看書,忽然抬頭看著蘇柔問了一句:“三師妹啊……我們有沒有那啥紅包呢?”
“你都不會花錢,要那紅包作甚?”
蘇珏略感尷尬,收回視線又端正的看起書來。
蘇柔揚了揚眉,那雙細細的眼睜開看了看蘇珏,這呆子,就知道看書!
董書蘭停頓了數息,又說道:“好了,我的話就說到這,囉嗦了一些,就是希望你們能夠記住。現在一個一個的來,領了紅包就出去,今兒個也給你們放假,想要買點什麼就出去買吧。”
人群亂了一陣子,然後規矩的排好了隊,一個個從董書蘭的手上接過紅包,一個個都躬身行禮口呼多謝主母。
紅包發完,人群離去,外面的院子裡有各種歡呼聲傳來,無不是對主母的讚美。
董書蘭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個大紅包,對春秀招了招手:“春秀,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啊……”春秀連忙擺手:“奴婢不敢,請主母收回。”
董書蘭將春秀的手兒抓住,將紅包塞入她的手裡,說道:“我知道你從小服侍少爺至今,要說這功勞沒有人比你的功勞更大的。你也知道少爺很忙,這府上的事啊,還得要你多操點心。畢竟這府上別的人我的瞭解都還不深,只有你,才會真正的為少爺著想,為這傅府著想。”
春秀淚珠兒撲刷刷的流了出來,她很惶恐,因為少爺長大了。
今兒個少爺宣佈了這董家小姐就是主母,這董家小姐也開始行使主母的權利,自己一下子好像變得不再重要,少爺好像以後也不再需要她了。
“你這小丫頭哭啥呢?主母給你的賞賜是對你的肯定,書蘭說的沒錯,我和她都很忙,這家裡的事多少會有遺漏,還得你幫忙給盯著才行。要不這樣,這府上的管家就你來當好了。”
春秀一聽連忙擺手,“奴婢沒那本事,奴婢就會服侍少爺少奶奶,只要少爺少奶奶不嫌棄……奴婢便服侍你們一輩子!”
董書蘭笑了,“你這丫頭,我們倒是希望你能服侍一輩子,可你終究得嫁入的呀。你可看看是否有中意之人,若是有了告訴我一聲,我去為你做主。”
“奴婢、奴婢沒想嫁人。”
“那是你還沒遇見喜歡的人,行了,我們得走了。”
傅小官和董書蘭離開了傅府去了董府,春秀茫然了很久,然後去了主屋,獨自一人將這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想著這就是未來少爺和少奶奶的居所,想著曾經的少爺和現在的少爺,止不住又淚流滿面。
少爺是真的長大了,走出了臨江,在這上京城裡安了家,有了兩個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只是這董家小姐成了主母,另一位可是九公主殿下啊,那九公主殿下總不可能是妾吧?
大廳裡蘇柔拿著繡好的鴛鴦看了看,放在了桌上,一聲嘆息:“人家郎情妾意,我卻還得去那暗處守著……大師兄,你說說這究竟是什麼破事?我怎麼覺得我們被小師弟給套住了?”
蘇珏抬起頭來,一臉嚴肅,“三師妹切莫怨天尤人,這不單單是小師弟的想法,這也是師傅他老人的看法……另外,師傅來信說,六師妹蘇蘇已於十二月二十離觀遊歷天下,恐怕是會來上京與我們一見的。”
蘇柔微微一怔,“這小妮子呆不住了?”
“倒不是呆不住,師傅說……觀裡方圓百里的鳥都沒了。”
蘇柔大笑,“蘇蘇離開一段時間也好,二師兄可越來越胖了。”
“我擔心的是,若蘇蘇來了這裡,可如何是好?”
蘇柔一想,這倒是個問題呀,她那琴音一起,這上京城裡白鳥來朝,豈不是引來了別人的注意?
“要不……我去將她趕走?”
一個粉雕玉琢的人兒揹著一把巨大的黑匣子施施然走了進來。
那是一張琴匣,比她的身體還要寬,上端超出了她的腦袋至少一半,看上去頗為怪異,可她似乎早已習慣。
她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一身單薄的灰布麻衣,赤著一雙似乎比這雪還要白的腳丫子,一手提著一雙繡花鞋子,一手拿著串冰糖葫蘆兒,一邊走一邊舔著,絲毫沒覺得冷,也絲毫沒有考慮過這形象的問題。
她不需要形象,無論她是何種形象,她都是這天下最好的形象!
“三師姐,你這是要把誰趕出去呢?”
蘇蘇舔著冰糖葫蘆兒走到了這處大廳裡,蘇珏才猛然驚醒,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哦,把他們都打暈了,我就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