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想啊,拔出蘿蔔帶出泥,這禍事最終會燒到六大門閥的身上。他們會束手就擒麼?我認為不會。那麼如何才能將這件事終止?只有陛下無暇顧及此事,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董康平眉頭皺得更緊,能讓陛下無暇顧及此事的事,那一定是天大的事,如果在此刻有外敵入侵,邊防亂了,陛下的重心必然移到戰爭之上——這似乎不是沒可能的事。
狗急還知道跳牆,六大門閥難道就不會拼死一搏?
傅小官又問了一句:“伯父,戶部所存之物資,是否夠支撐一場區域性戰爭?我的意思是,如果夷國或者荒人入侵,戶部可有足夠的物資送往前線?”
“我朝最大的威脅來自於北方荒人,自荒人在雁山關屯兵十萬之日起,戶部物資主要調集去了忻城……”董康平心裡一震,一股不好的念頭陡然升起,此次賑災戶部又調往災區巨量的物資,如果此刻東邊真起了戰事,這物資可就非常緊迫。就算是就地徵收也難保住糧食供給,何況兵器鎧甲還遠遠不足。
“他們……敢如此喪心病狂?”董康平難以置信的問道。
“小侄只是猜測,在要掉腦袋的時候,無論多麼瘋狂的事,都是做得出來的。”
董康平站了起來,“我入宮一趟。”
傅小官一怔,“不是,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不,此事極有可能,因為戶部右侍郎暗地裡將大量的兵器鎧甲調去了忻城,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不會把山南東道和劍南東道的糧食調走了。”
董康平連衣服都沒換急匆匆的離開了董府,此間氣氛頓時凝重,傅小官很是無辜的攤開手,“我真的就是隨口說說。”
董袁氏倒沒有怪他,也站了起來,“我一個婦人家不懂這些大事,但你提醒一下也是好的,沒有發生自然平安,若是發生了……至少提前發現還能想法子補救。你們隨意,我去安排廚房做午飯了。”
董書蘭丟給了傅小官一個白眼,心想這已經休沐了,父親好不容易歇著,你這隨口一句話嚇得父親立刻入宮去面聖——該說你好呢,還是不好呢?
董修德看著傅小官一臉崇拜,瞧瞧,瞧瞧,我這妹夫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活生生將老爹給嚇跑了,那燕熙文能行?
“妹夫啊,你說的這事……有可能嗎?”
傅小官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啊,但如果換做我,這眼見著已經查到了廟堂之上,再查下去就會落在我身上,我肯定是不會主動將脖子洗白白將頭伸到陛下的刀下等著挨宰的。”
那就是很有可能了,董書蘭秀眉輕蹙,心裡頗為不安,但願沒事吧。
三人坐著閒聊起來,說的最多的是挺美,董修德眉飛色舞,說著那些小衣賣得極好,還有那香水,簡直是供不應求。
他現在正在另尋鋪面,想的是這上京城東南西北四個區域都得有挺美的銷售,而今在南城城隍廟附近的廟街有一處鋪面位置極好,約了這鋪面的主人翻了年再談談。
對此傅小官表示支援,董書蘭的意思是若是能買下來最好,現在她手裡有了足足四萬兩銀子,當然大頭依然來自紅樓一夢。
隨後那老嬤嬤來請他們用飯,午飯時候氣氛略顯凝重,因為董康平並沒有回來。
下午傅小官的安排是去一趟秦秉中的家裡,一來是見個面問個好,二來是秦成業那小子的信得交給秦秉中。
就在飯後傅小官與董袁氏和董書蘭告別時,宮裡的賈公公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傅公子,陛下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