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小子現在就是在做文章了?
於是虞問道將這番想法說了出來,最後還憤憤不平的補充了一句:“他這文章的開篇……兒臣以為並不美麗。”
虞問筠聽得一頭霧水,才知道其中居然有這麼多道道,傅小官平時裡嬉皮笑臉的模樣兒難不成是裝出來的?
“不,你錯了,武功你肯定是比傅小官高的,但若論起心機計謀,問道啊,你真比不過他。”
尚貴妃頓了頓,又道:“上次他來上京,我本以為他是無路可去想要求我庇護,卻沒有料到他透過那賑災策論入了陛下的眼,也得到了陛下的封賞。在那金殿之上,他為何敢將禮部尚書施朝淵罵的吐血昏迷?別人以為是莽撞,其實他不過是借那機會試探陛下的態度。”
“陛下並沒有怪罪於他,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其實就明白了他的優勢。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留在上京趁熱打鐵進一步獲得陛下賞識,他卻藉著受傷離開了上京去了臨江。”
“這倒不是欲擒故縱之策,而是他真的在臨江有很多事,這些事陛下都知道,在我看來都不是什麼壞事,只是我不明白這些事和他的前程相比,他為何把西山看得更重要?”
“你再想想,今日娘將細樓交給他,他並無惶恐。年公公將細樓說與他聽之後,他也依然平靜,並且給了年公公一個難題。這是在考驗細樓的能力,也是在考驗他是否真的能夠掌管細樓。當然,其中最大的深意我以為就是向陛下表明他願為孤臣的態度。”
虞問道回味片刻,癟了癟嘴,這小王八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居然特麼的都是騙人的!
虞問筠卻有些後怕,她看向父親,低聲說道:“父皇……他、他其實就想當個逍遙小地主,這不是被我那封信給逼成這樣的麼,他畢竟還是個少年,哪有母妃說的那樣厲害?他肯定也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對手呀?”
尚貴妃也看向了虞胤,她其實也有些擔心,因為傅小官僅僅是個從五品的朝散大夫,他雖然有皇帝撐腰,但皇帝卻不可能一直將他帶在身邊,如果局面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那些人真要狗急跳牆,傅小官這一壺就算喝下去也夠嗆。
虞胤沒有表態,他用勺子打著湯大口的喝著,良久,才說道:“那團練的事情,朕允了。”
“那麼寒食節武朝文會之事?”
“不變,就讓他出去走走。”
“母后那邊說要見見傅小官,臣妾觀母后神色頗為不喜,想來是因為紅樓一夢那書的結局,聽聞母后看了那結局之後當日粒米未進……臣妾也有寬慰母后,可她老人家……這事兒是不是陛下您去勸勸?”
虞胤愣了一下,笑道:“那就安排個時間帶傅小官去見見,也未見得是壞事,到時候讓問筠一起去,母后喜歡問筠。”
尚貴妃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傅小官作細樓監視費安一事,陛下是什麼意見?”
“準!”
……
傅府早已掛滿了大紅燈籠,此刻已經亮起。
傅小官和蘇墨蘇珏蘇柔四人坐在了離宸軒裡飲酒。
離宸軒裡的壁爐熊熊的燃燒著,裡面絲毫沒有冬的寒意。
“這些日子以來,你那九陽心經修習的時間越來越少……你是不是放棄了?”蘇墨問道。
傅小官嘿嘿一笑,“倒沒有放棄,只是這破事兒越來越多,確實修習的時間少了很多。”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習武的料。”
傅小官雙眼一瞪,“我不過才修習半載,你還想怎麼樣?”
蘇柔睜開那雙細細的眼睛瞟了傅小官一眼,蘇墨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可知道道院修習九陽心經最快的是誰?”
傅小官看向大師兄蘇珏,既然是大師兄,而且這蘇珏如此的端正自律,那肯定就是他了。
卻沒料到蘇珏搖了搖頭,頭上的冠帽歪了厘許,他又正了正,才說道:“道院最天才的是我六師妹蘇蘇,她五歲入道院,三天時間產生氣感,又三天時間便破了九陽心經第一層,再三天時間破了第二層,然後……師傅就不允許她習武了,而今她已十四,九年時間裡,她再也沒有習武。”
傅小官瞪大了眼睛,“這又是為何?”
“師傅說……蘇蘇這妖孽若是不加以控制,怕是這人間留不住了!”
難不成還能修成仙?
傅小官是決然不信的,“那她後面學啥?”
“學琴,六師妹之琴音……那可才是真的天籟啊!”蘇珏微微仰頭,眼裡滿是敬佩,“她那琴音一起,道院百鳥來朝,這本是多麼風雅之事,卻奈何偏偏我那二師弟……”
說到這關鍵處,蘇珏突然住了口,一聲嘆息,搖了搖頭,那冠帽又偏了少許,他卻忘了正一正。
“你二師弟又怎麼的?”
“他……因此吃了很多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