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貴妃將這小劍遞給了傅小官,傅小官還未曾仔細去看, 一直站在尚貴妃身後如影子一樣的年公公上前一步,躬身對傅小官行了一禮,倒是嚇了傅小官一跳,他連忙起身,正要還禮,尚貴妃卻擺了擺手,對他說道:“你有此鳳劍在手,年公公就必須聽從你的命令了。”
“老奴見過小主子!”
“這……不是,年公公請坐。”
“老奴不敢。”
尚貴妃又發話了,“既然他叫你坐,你便坐就好,你在我身邊是依著我的規矩,現在小官在此,你就依著他的規矩。”
“老奴謝小主子。”
年公公在側邊坐下,傅小官並沒有詢問任何事情,而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把真金鑄造的小劍,然後也沒客氣,收入了袖袋中。
如此看來,這輕風細雨樓倒不是虞問道所建了。
尚貴妃……這丈母孃可真是個厲害人物!
虞問筠和董書蘭此刻心裡也是無比震驚,她們同樣一直以為這輕風細雨樓是五皇子殿下學藝歸來之後搗鼓的玩耍之物,卻沒料到其中還有如此深刻的背景。
既然尚貴妃將細雨樓交給了傅小官,這自然就是信任,那麼傅小官就必須為這份信任背上應該承擔的責任。
尚貴妃長身而起,離開了茶臺,說道:“問道問筠和書蘭,你們陪我出去賞雪。”
於是這半硯軒裡就只剩下了傅小官和年公公二人,其中用意當然是尚貴妃希望傅小官能夠儘快熟悉細雨樓的規則。
“年公公請講!”
傅小官沒有客氣,為年公公斟上了一杯茶。
“回小主子,細雨樓沒有總部,小主子在何處,何處就是細雨樓總部。但細雨樓有分部,細雨樓下設十二月掌櫃,從正月開始,至十二月結尾,這十二人中有五人負責處理國外情報,目前的安排是正月二月負責夷國,三月四月負責荒國,五月負責武朝,剩下的七人中六人分佈在大虞各道,只有十二月留在金陵。”
傅小官面色平靜仔細的聽著,這就是一個簡單的情報機構,以十二個月來命名倒是有點意思,難怪這公公叫作年公公。
“十二月掌櫃下面設立三百六十分樓,每一名掌櫃負責三十處分樓,這些分樓部分是娘娘的產業,剩下的部分是別人的產業,只是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裡,我們的人滲透了進去。”
“各處的情報主要由這三百六十分樓收集,然後呈給對應的掌櫃,這些掌櫃們經過篩選,最後會彙集到老奴的手裡,由老奴轉呈給小主子您。”
“若是小主子有任務安排,那麼小主子只需告訴老奴,老奴會將小主子的令諭傳遞給對應的掌櫃,他們會派出手下去完成小主子的任務。”
“關於細雨樓成員的名冊並沒有在老奴的身邊,若是小主子想看看,明日老奴去取了送到小主子府上即可。”
傅小官點了點頭,情報這個工作他其實很是熟悉,對於細雨樓目前的運作模式他並沒有去改變,因為他還沒有實際的去接觸過。
“我現在倒是有個事情需要細雨樓去查查。”
“小主子請講。”
“給我查查南領郡種田的那位曾經的南部邊軍大將軍,我要知道兩點,其一是宣歷二年春,南部邊軍一隻步兵團在與武朝接壤的祁山山脈一線與武朝邊軍起的那衝突,據說是我朝勝了,送往上京的人頭有足足七八百個。我要知道的是,這七八百個人頭……真的是武朝士兵的嗎?”
年公公心裡一驚,然後點了點頭。
“其二,我要細雨樓密切監視這位大將軍,哪怕是他幾時上的茅廁我也要知道。”
年公公沉默片刻,再次點頭。
傅小官臉上嚴肅的神情消失,露出了招牌的笑臉。
“此事年公公若有難處請直接告訴小官,這事兒我不會怪你。”
年公公抬起頭,那張滿是溝壑的老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說道:“其實……這第一件事而今已經蓋棺,所以費安在宣歷三年就主動請辭回了上京並去了南嶺郡種田。至於第二點……此前細雨樓一直監視著費安,至去年才撤去,因為這四年裡,費安真的在種田。”
“不,第一件事雖然蓋棺,卻未定論。七八百個虞朝的百姓啊……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