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猶的目光不閃不避,彷彿是在利用自己的眼神震懾什麼東西一般。
再開口時,她的聲音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語氣放得非常緩慢,緩慢得像是要讓什麼人聽清那當中飽含的情感一般。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相信我的徒弟。你們屈打成招,即便上了法庭,那證詞也是做不了數的。”
劉寶冷笑了一下。
“屈打成招的證詞做不了數,那照片呢?”
許猶皺了皺眉,臉色變得尤其難看:“什麼意思?”
劉寶驀地站了起來。
“意思就是,你那徒弟沒你想的那麼忠誠,許久之前她進入你那藏毒的地方時就拍了照好生備份好了,如今那照片就在我手裡。”
許猶一咬牙。
“不可能!”
她幾乎是尖叫著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而後眼中一閃而過的是明顯的惶恐。
劉寶低頭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十足的不屑。
“你愛信不信吧,話我放在這裡了。我也和你徒弟說過了,只要她願意指證你,我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你身上,這藥王宗,大概剛成立就得易主了。”
許猶放在桌上的手收緊成了拳頭。
她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即將失控,死死地咬緊了牙關沒讓那情緒溢位。
良久的沉默之後,她憤怒的聲音幾乎要衝破雲霄。
“你們出去!我要休息了。”
劉寶和衛天則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衛天則跟在劉寶身後到了門口。劉寶的手已搭在了門把手上,轉身對許猶說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
“宗主,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來問你的決定。”
許猶驀地站了起來。
由於動作太大,她坐著的那一把椅子急速後退,打了好幾個轉後才停了下來。
“不需要!你們給我滾出去!現在!立刻!”
劉寶一抿唇,伸手拉開了門,和衛天則一起出去了。
許猶滿眼絕望地看著那門開了又關,無措地坐到了床上,又焦急地站了起來。
怎麼辦?
他們究竟知道了多少?
那丫頭……真的偷偷拍了照片嗎?
許猶下意識覺得劉寶說的一切都是套路,她不該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可她又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覺得心中一團亂麻,偏偏遮蓋著一個她不敢去看的真相。
她茫然地呆坐到了後半夜。
另一邊,衛天則跟著劉寶回到了朱雀待著的房間裡。
朱雀見他們來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要迎過去,而後又想起來之前的吵鬧,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扁了扁嘴就坐了回去。
劉寶似乎對她的情緒毫無察覺,徑直坐在了她對面。
“你去把那丫頭放了,和她說我們已經找她師父問清楚了,她已經沒什麼用了。”
朱雀皺著眉看他:“什麼?你們去找許猶了?”
劉寶嗯了一聲。
“其他的你別管,照著我說的做就行了。”
朱雀看了一眼衛天則,發現後者沒有一點要說話的意思,自己大概在心裡猜測了一下,覺得衛天則應該是已經被劉寶教訓過了,身後的尾巴又翹起來了。
“哼,你們不是厲害得很嗎?如今怎麼又要我幫忙了?我告訴你啊,要我幫忙可以,得讓他給我跪下道歉。”
衛天則的眼睛瞪大了些:“朱雀!你別得寸進尺啊我跟你說!”
朱雀十分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叫得寸進尺?你在我面前服過軟嗎就在這裡瞎用成語!我告訴你,這事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地認錯就沒完了。不但是對我,你還得在巫娜面前去好好認錯,不然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