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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蠻族叛亂

夏雪剛剛統一南方沒多久,嶺南桂地傳來急報,說欽州蠻族西原蠻人起兵造反,洗劫了好幾個縣,殺了不少當地的漢人,還抓了戎縣知縣宋超。由於蠻族所住都是深山老林、懸崖峭壁,當地官府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剛剛統一南方的天使國,百廢待興,穩定是頭等大事,夏雪立即下詔傳令嶺南總管馮盎率領其麾下軍dui前去欽州平亂。

嶺南總管馮盎,三十多歲,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絡腮鬍子,相貌粗獷,是大名鼎鼎的“嶺南聖母”冼夫人之孫。馮盎少年時就有謀略,英勇善戰,在嶺南可謂威名赫赫,無人不知。

嶺南總管馮盎還真沒把原始落後的西原蠻放在眼裡,接到女王詔令後,立即就親自率領五萬大軍,進入了欽州,稍稍修整後,馬上兵分三路就向西原蠻的一個重要據點五龍寨發起了進攻。

馮盎沒想到西原蠻抵抗非常頑強,雙方戰況空前慘烈,逐嶺逐林地血戰廝殺。白天官兵進十里,晚上蠻子偷襲再殺退八里,戰事膠著,每進一步都摞下無數屍體。

五龍寨山勢連綿,大龍山、二龍山、三龍山、四龍山、五龍山,五山連體,山勢雄偉,巖壁陡峭,林廕庇日。荊棘叢生,道路荒蕪。

五龍寨不但險峻,而且廣袤,五萬大軍入山,如撒石入海,難掀風浪,卻因此深陷叢林游擊戰中,步步殺機、處處遇險,傷亡人數不斷增加。

馮盎親自督率一路軍dui進攻大龍山,一路青山迤邐、怪石嶙峋,腳下流水潺潺,風景甚是殊麗。可是官兵卻如臨大敵,根本顧不上去欣賞。

最前邊是藤牌兵,雙手舉著近一人高的大型藤牌,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前邊已沒有路,只有一條野草倒伏,似被人踩過的野徑,只容一人經過,軍dui要布成這樣的隊形必然不堪一擊。更何況這些半人高的野草灌木叢中隱藏有層出不窮的陷坑、竹釘、套索、絆發竹槍或木槍、荊棘刺等,官兵已經吃了無數次這樣的虧了,不由放緩了腳步,大軍行進速度更加緩慢。

馮盎看著這蝸牛般的行軍速度,不由心焦如焚。不過他前邊已經吃了西原蠻陷坑、陷阱以及各種殺人的小機關的虧了,大批士兵就是因為這些陷阱、機關喪命或者受傷,所以他也不能強令士兵冒然加快行軍速度。

他打量著四周的地形,見有一條溪流從山中蜿蜒流出,雖說溪流兩旁也是野草叢生,灌木橫椏,可是相對寬闊一些,更難得的是在那淺溪中行進,可以避免半人高的野草叢中層出不窮的陷坑、竹釘、套索、絆發竹槍或木槍、荊棘刺等障礙。

馮盎心頭一亮,立即命令軍dui向下轉移,沿溪流溯源而上。

這條山間溪流水深不過膝,寬度可劃一條竹筏,雖說曲曲折折,不時還有被水流衝的滑不溜手的巨石攔路,大軍行速反而比在路上快了許多。

蠻人既能在草叢裡、樹稞裡、土地下、石塊下佈設重重陷阱,沒理由會放過這條通向谷中的溪流,馮盎並不敢大意。仍叫士兵全力戒備著,空中、兩側密不透風地草叢中,甚至水下的溪流,生怕會突然從裡邊竄出個什麼東西。

前方兩峰並峙,形如雙門,山勢奇險。山頂遍佈叢林,鬱鬱蔥蔥。馮盎立即令大軍止步,他正準備派些探子去前方探路,以防中了埋伏,忽地前方枝搖樹動,一陣怪嘯聲起,猝不及防的官兵紛紛慘叫倒下,有的還沒吭一聲,就腦漿迸流。死狀慘不忍睹。

士兵們紛紛舉起藤盾,可是前方射來的既非弓箭,也非梭槍,而是至少碗口大的石頭,藤牌沒兩下便砸得稀爛。士兵們一個敵人也看不到,盲目地射了一陣箭,實在抵受不住從天而降地大片石雨,便紛紛向兩側草叢中躲避。

草叢中早佈設了陷坑、竹釘、套索、荊棘刺等物,盲目闖入腳下不能視物的官兵在一陣慘叫聲中再次死傷遍地。蠻子有用之不盡的樹木和石頭。他們以樹幹為弓弦,以石頭為箭矢,摧枯拉朽,無人能敵,官兵丟下大片死屍開始向山外潰退。

陣勢大亂,馮盎也阻止不了了,尤其是一枚碗口大的石頭就貼著他的肩頭飛過去,勁風颳面生疼,身後的一名親軍被勁石砸入xiong口,xiong骨盡碎,倒在地上只是抽搐,口鼻鮮血狂噴。縱是馮盎這樣悍不畏死的沙場老將也望之心寒,只得一咬牙,喝令後陣變前陣,向山外潰逃……

夏雪聽到嶺南總管馮盎的悽慘戰報後,不由大吃一驚,說實話,夏雪開始也沒把這個小小的西原蠻放在眼裡,現在看到嶺南總管馮盎的戰報後,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意識到了這次平亂的複雜性,也意識到了西原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能用常規方法來平亂。

天使國剛統一南方,“穩定”是壓倒一切的大事,對於地方難以剿滅的叛亂,也涉及到一些少數民族問題,搞不好會影響整個天使國的社會穩定,經過仔細斟酌後,夏雪決定親自出馬去嶺南欽州解決這場不尋常的叛亂。

聽說這次蠻族叛亂的人數不是很多,而且山大林深,需要比較多的人搜山、封堵路口,夏雪決定只動用嶺南總管馮盎統管的嶺南桂地的地方兵團人馬。這些地方兵團計程車兵大多都是嶺南桂地人,對當地氣候、環境也更加適應,而且這次在大山叢林中平叛更需要人手,大量的普通士兵就行。加上火器在那個潮溼陰翳的險山叢林中,可能威力並不大,大炮也無法運到奇峰峻嶺上,而且要徹底解決西原蠻叛亂,不是單純可以透過武力就能解決的,情況很複雜,需要重新思考對策。

經過多日思考後,夏雪決定這次平亂不動用以火器為主的天使火器軍團,也不動用以冷兵器為主的天使主戰軍團,用這些精銳部隊在山林中平亂有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殺雞焉用牛刀”,天使火器軍團和天使主戰軍團就留在閩州守衛京都吧。

夏雪安排舅舅高士廉在天使國京都——閩州主持全國政務,李靖主持軍事防務,因為派了歐陽勇去北方辦一些機密的事情,所以,這次去桂地貼身只帶了歐陽倩和黑衣衛統領獨孤俊,黑衣衛是夏雪的親兵衛隊,除過護衛任務外,經常去辦理許多偵查事務和機密事情,隊員都是精心挑選的精英人才,最重要的是他們對夏雪都是絕對忠誠的。

幾日後,夏雪一行先趕到嶺南桂地的首府——邕州。

年輕英俊的天使軍黑衣衛統領獨孤俊向夏雪彙報道:“

西原蠻那些地方,都是深山老林、懸崖峭壁,他們都是蠻荒野人一般的部落。一個不知根底的外鄉人如果亂闖進去,就算不死在他們手裡,也得死在毒瘴毒霧的峽谷或者餓死在鬼打牆一般的原始叢林中。想派遣細作斥候進入打探訊息,無異於痴人說夢。那種地方要是派遣十萬大軍進去,一個月下來,非戰鬥減員就得超過一半,剩下的人連平時三成的戰鬥力都無法保持,再加上想找塊容許千八百人可以集中起來廝殺衝鋒的地方都沒有,軍dui的集團作戰優勢根本無法發揮。”

相貌儒雅、三縷長鬚的邕州知府宋軒也上前說道:“西原蠻真正能做戰計程車卒,就算加上漢人流民、山賊強盜和脫逃的軍犯,也不過四萬餘人,他們主要分駐在麒麟、雲中、五龍寨三座城池中,每城不過上萬人,但是那裡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就是小小西原蠻敢和朝廷作對的原因。

卑職曾調閱縣誌檔案,對嶺南桂地各土司部落做過詳細瞭解。據說西原蠻是古羌族後裔,他們百十人便為一個村寨,世代住在欽州地區。西原蠻人野性難馴,從來不服教化,即便歸降,也時常盜邊滋擾,侵略周圍縣邑,百餘年來,各朝都曾對他們用過兵。他們盤踞的雲中城,是晉朝時為抗擊北方胡兵依山建築的城堡,四周皆為絕壁,奇險無比。西原蠻的老巢麒麟城四面峭壁人立,險峻難攀,方圓三十餘里僅有一條崎嶇的羊腸小道可供出入,官兵步履艱難,西原蠻卻能如履平地,在草叢、荊棘裡來回穿梭,人皆莫測其蹤。隋朝年間,朝廷曾派十五萬大軍,就是在這裡遇阻,打了整整五年,無功而返。”

夏雪聽到這裡,倒吸一口冷氣,三十里地路途,十五萬大軍打了五年都取之不下,那該是怎樣奇險的路徑?

夏雪站起身來在房中來回踱步:打西原蠻,不同於和北方草原的大騎兵軍團作戰、也不同於八閩福寧的剿倭之戰,官府大軍再多也難為憑仗。

兵家講以正合、以奇勝,要對付西原蠻,十有八九得走偏鋒、撈偏門了。

這時候外邊通報,嶺南總管馮盎求見。

“快請進來”,夏雪正端詳著沙盤,聽到聲音抬頭說道。

嶺南總管馮盎進了府邸,單膝跪倒,抱拳過首,愧然道:“陛下,末將慚愧,集合五萬大軍,五龍寨卻久攻不下,有負陛下所託。”

夏雪若無其事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剿蠻戰事,打了百餘年,名將不知派了凡幾,大軍不知派了幾萬,要是都打勝仗,今天我也不用來這兒了。”

她走過去扶起馮盎道:“失敗不是恥辱,成功者的共同特點就是‘不怕輸’。馮將軍請起,我們一會商量一下平亂事宜,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嶺南總管馮盎見女王輕描淡寫,將他損兵折將的事一筆帶過,心中感激莫名,他站起身來,先問道:“我開始有些輕敵,西原蠻雖然原始落後,但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知道女王有什麼平亂良策?”

“我還需要進一步瞭解情況後才能制定具體平亂方案,現在我們先去叛亂的第一線——欽州。”夏雪不是那種不掌握詳細情況就隨便做決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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