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讓你遭受牢獄之災,只不過你之仕途,想必是要受到些許影響了。”
“將來若無大功,只靠資歷和舉薦,怕是難以升遷。”
胡儼聞言,也是苦笑,道:“弟子本以為藏拙得夠好,不承想,還是遭了楊家惦記。”
“哼!楊家如此做派,你當陛下當真瞧不見乎?”
“只不過陛下一心北伐,且鎮北王尾大不掉,難以處理。故而無心整頓朝堂,不過即便如此,也扶持了張浪和老夫,與之對抗。”
“放心,陛下乃我大乾中興之君。”
“只待北伐結束,陛下空出手來,楊家這等毒瘤,頃刻間便能掃除。”
“不過,在此之前,怕是要苦了你了。”
胡儼聞言,眉頭緊皺,隨後又似是想起了什麼,忍不住道:“學生近些時日聽說,南方也出了不少才子,說不定,此次春闈結果,會大有不同。”
“你說的是那淮南詩君,還是那顧家神童?”
“恩師慧眼,竟識得此二人。”
“唉,那顧家神童,說是我大乾最小舉人,有望連中三元。”
“若是往年,確實如此。可今年情況卻不盡相同,陛下意圖北伐,依靠會試選拔的人才,自然也當有所側重,標準也會有所更改。”
“以他的年紀,做做八股還好。至於策論和詩文兩科,怕是難以取得好成績。”
“那淮南詩君呢?前些時候,修文曾與我通訊,言語之中,對此子盡是誇讚。”
“聲稱其若是入仕,我這國子監祭酒的位置,怕是過不了數月,就得退位讓賢。”
魏青聞言,嘴角露笑,點了點頭,道:“那位淮南詩君,確有大才。”
“據說年紀還不及弱冠,卻能寫出《鎮玉門》《從軍行》此等詩文。”
“他的名聲,即便在乾都,也著實不小。”
“若是他能參加會試,不說前三甲,但位列前十,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恩師對此字竟如此看好,看來修文眼光依舊獨到,倒是未曾看錯了人。”
然而,魏青聞言,卻是一聲苦笑。
“他文采確實斐然,小小年紀,便有這般才思,足以讓老夫汗顏。”
“只可惜,此人不願入仕。”
“不願入仕?”
“不錯,你不知道,前些時候,負責選拔皇商的太倉令伍雲軒回乾都覆命,曾提及過這位淮南詩君。”
“為師便特意命人去淮南,打探了一番。”
“結果卻發現,這位...竟無功名在身,還是個白丁!”
轟!
此言一出,好似平地生雷霆,狠狠劈在了胡儼腦門上。
良久之後,他才緩過神來,道:“沒有功名,將來除非陛下御賜官職,否則無緣仕途。”
“他大好天資,豈可如此荒廢?”
“糊塗,當真是糊塗啊!”
這一刻,胡儼率先考慮的竟不是自身安危。而是顧北川這塊璞玉,少了成才之機。
“唉,人各有志,人家志不在此,我等又能如何?”
“這麼看,南方還真無人能與北方考生一教高下,看來,這場劫難,我胡儼是遭定了。”
“莫要灰心,屆時只要前十之列,有一南方之人,我便向陛下為你求情。”
“到時候,即便是楊槐與張浪二人,也沒得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