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乾德殿內的氣氛似乎降到了冰點,不少官員甚至直接將頭埋下,頗有些眼不見為淨的意味。
“怎麼?一個個的,平日裡不都能說會道的嗎?”
“區區一個春闈主考,便把你們難住了?”
天子慍怒,這時候若是再無人答話,便要壞事了。
於是乎,身穿緋紅官服的官員中,站在第一排的某個官員站了出來,道:“臣以為,國子監祭酒胡儼,文采斐然,明辨禮制,應當能擔此大任。”
此人兩鬢花白,身材佝僂,明顯是上了年紀,說話聲音也不大。可只要他說話,乾德殿內眾官員,總是要屏息凝神的。
此言一出,仁宣皇帝還沒說話,底下眾官員便開始議論紛紛。
魏青見狀,更是眉頭緊皺,沒忍住走上前來,道:“胡儼年紀尚輕,閱歷亦是不足。會試乃我大乾頭等大事,交由他處理,未免有些不妥。”
“魏丞相此言何意?”
“胡儼既然能做到國子監祭酒這個位置,且教書多年,從未出過岔子。大乾文壇內也多有才子稱頌其美名,足以證明,其資歷和文采都是夠的。”
“莫非,魏丞相不想替陛下分憂,還不允許老夫獻策?”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魏青聞言,臉色頓時鐵青。
“楊太傅,你莫要血口噴人!汙衊於我!”
“血口噴人?我楊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汙衊你作甚?”
見兩人還要再吵,仁宣皇帝皺了皺眉,開口道:“張卿,依你之見,胡儼之才,可能當大任?”
張浪同樣身穿緋紅官服,且站在頭排。
只不過和其他官員比起來,他卻顯得有些異樣。
只因其面白無鬚,略顯陰柔。
此時聽聞天子問話,便用略顯尖銳的聲音答道:“胡儼在我大乾文壇,素有美譽,且這些年擔任國子監祭酒一職,從未出過差錯,想來是能夠擔此重任的。”
這話一出,整個乾德殿都安靜了下來。
張浪的官位比不上魏青,更比不上楊槐,只是他這番話,卻釋放了一個重要資訊,叫場中眾人,頗有些難以消化。
“嗯,既然如此,那便敕令胡儼,擔當春闈主考,負責諸多事宜。”
“朕只有一個要求,這次的春闈,一定要辦得公正。”
“如若不然,朕便要治你等的罪了。”
聞言,楊槐嘴角微揚,不著痕跡地露出些許笑意。
魏青則臉色鐵青,神情憂慮,甚至帶上了些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