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多一路,人數少速度快,目標小不易被發現,是五路中最先潛出石林的一路,路上沒有遭遇鱗軍,順利無比。
沒走上次那條密道,因為蕭旖風沒有同行,沒有他領路,翡多五人並不能確定能順利找到那處密道入口。此外,密道的守衛似乎只聽命於蕭旖風,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見會開門。
或者是翡多疏失,沒有與蕭旖風商量一下。不過,不走也沒什麼,只要避開鱗軍,在上面速度甚至更快一點,途中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石林東南邊上,一隊損失過半的人馬衝出,迅速沒入亂石灘中。帶隊的將領很快就見到來接應的人,跟著他七拐八彎地走了一段,在一大片亂石間見到等候著的主將荊風颺。
“你們這批人是最後衝出來的,情況如何?”荊風颺沉聲問道。
“損失了兩百兄弟。”那名法覺將領小心答道。
“唉,無可避免!”荊風颺搖頭輕嘆一聲。
整頓過後,整軍向前推進十里,分散隱藏。
翡多隨後趕過來,與之匯合。
與此同時,其他三路也先後到位,一邊靜待鱗軍下一步反應,一邊透過訊盤互通訊息,最後全匯總到翡多這裡。
“四路人馬損失了將近一千人!”翡多臉色有些難看,戰損超過預期。
行動一開始就有要掉鏈子的感覺。
翡多還有一點擔心,畢竟五路人馬齊出,縱然刻意隱蔽,可鬧出的動靜不小,若是引鱗軍重點關注,接下的行動難度會倍增。
原先指望藉助主力主動出擊來掩飾,想神不知鬼不覺潛行出,現在看來根本做不到。
局勢發展到此,大營那邊鱗軍的反應變得至關重要。若是保持高度警惕,派重兵瘋狂掃蕩一番,讓各路人馬遭受重創,那麼行動必然失敗。若是麻木散漫,不太當回事,不派或只派點小兵來看看,那麼計劃可就成功了一半。
實際上,翡多是在做一次豪賭,賭鱗軍會注意但不會真正重視,因為這邊出動的人太少,如果是率近十萬人傾巢而出,鱗軍肯定會迅速反應,派出大軍攻伐掃蕩。
可是,衝出的只有三萬不到,且是分散而出,目標很小。鱗軍或者會採取行動,但不會勞師動眾。
敢賭是因為有相當的把握,畢竟親自探查過敵營,又分析了那麼多情報,對鱗軍的防禦情況有了相當瞭解。
最後,鱗軍會如何應對,仍是無法確定,翡多一眾將士潛伏在亂石灘中靜等,一直到後半夜,遲遲不見鱗軍做反應,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或者說全當衝出的這批人馬不存在。
翡多心中有些發虛,同時還很不爽,暗罵道:“竟敢如此無視我等。”
不過,又期待鱗軍能一直如此。
月在中天,雲淡星稀。
鱗軍大營最外圍的椰林一線,幾棵大椰樹環繞之下,有一座很大水池,在月光下泛著鱗鱗波光。突地水花翻起,探出上半截魚身,鱗甲呈亮,頭上竟有長髮垂落,嘴角兩根短鬚,背靠池壁,望向天空,沐浴在清冷月輝下悠悠道:“寒蟾吐霜,姮娥舞練?人世間的神話故事美得就連我們這些魚兒都忍不住心生嚮往。”
海玄晶洗著月光浴,發了一聲感慨,接著就打起了哈欠,顯得很是慵懶。
身為巡防營主將,率十萬軍駐紮在東大營之外,負責營區防務,通常情況下不參與前線做戰,其它大營也是如此,外圍都布有這樣一批將士。
因為很長時間沒爆發大戰,海玄晶平時也不忙,晚上沒事還能對著月亮無病*幾句。相比於海靈白躊躇滿志,海玄晶可算落拓失意,貌似身擔重任,其實很邊緣化。
“石林那邊傳來訊息,說天黑前後,有數十股敵軍從不同方向突圍而出,進入亂石灘,人數只有那麼一兩萬。”不知哪裡冒出一名將領,上來通報。
“海靈白怎麼搞的,是不是整天只忙著打炮,忘了怎麼打仗了,就這麼點人都攔不住,還想來麻煩本將?”海玄晶嘟喃著道。
“想是一些漏網之魚罷了。要不,向大營那邊通報一聲,讓他們派人出去掃蕩一番?”那名將領試探著建議。
“罷了,些許小事,就不勞煩營裡的那些大人了,再說海靈白不可能只報知我們,裡面的人多半比我們更早知道,不做反應,意思就是交給我們來辦。若是咱們沒頭沒腦再報上去豈不是討罵?須知他們可是整天嚷著要打大仗的,動不動就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一二萬散軍根本不放在眼裡,自然交由我們這群看門的雜魚來搞定。天亮時候,多叫幾個弟兄去看看,探明情況再做應對。”海玄晶打了一聲哈欠,沉入了水中。
天色將明,亂石灘一片寧靜,一個晚上下來,不管前方鱗軍還是後邊鱗軍,都沒有動作。
翡多緊懸的心鬆下來,感覺自己賭對了。突然,天空呼嘯聲起,出現一大片黑點,迅速靠近。
隨著距離變近,漸漸看清楚,是百餘名鱗將,駕御各種飛行法寶衝了過來,鱗片在晨曦的映照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