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木直接被梟首示眾,其他人該賞的賞,該罰的罰,事情處理完畢,諸人退下,林戰鵬謝過救命之恩,翡多奇道:“以你這種偏於柔弱的性子,是怎麼當上一軍之將的?”
“哈……誰沒年輕過?年青稜角分明,熱血好戰,立過一些功勞,後來因為得罪軍中一些有背景的人,被打發到這窮鄉僻壤幹這剿匪將軍,消磨多年,年青不再,稜角已圓,熱血早冷!唉——別提啦!”
“那也不至於讓下邊一介文官一言不和,就敢動手取而代之!”
“因為家族背景的關係,平時都由著他,只要不是太過,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竟養虎為患。想來,實在是這次利益太過重大,讓他鋌而走險了吧!”
“……”翡多略一沉默,問道:“家族背景?他有什麼家族背景!”
“他出自犁黎城第一家族向家,向家家中有兩位半步形魂坐鎮,勢力一向強大,連州府都忌憚它三分,今次向左木亡於此,事情恐怕有些麻煩。”
“那又如何?被派到此間任職,說明他在族中地位不怎麼樣。”
“不錯,是遮出的,因在族中飽受嫡系欺凌,這才自求外放邊軍,可是就算族中不受待見,到底是向家的人,向家恐不會善罷甘休!”
“那就以剿匪身亡,因功殉職報上州府,給他申請榮譽與撫卹,剿匪哪有不死人的,向家有何話說?再說他不就是想對你這麼幹的麼?你不計其仇,以德報怨,善待他身後,可說仁至義盡。”
“……”
“另外,你安排個投遞給我做,陣亡的訊息直接發回,可遺物什麼的總得另外遣人送去,就由我來吧,偏就不信這邪,親自上門看看,向家有多牛皮哄哄!”
“……”林戰鵬沒接話,另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向左木想對我下手的?”
“不知,只是得盧牧提醒,得知有軍師這麼一號人物貪得無厭,蠅營狗苟,將軍隊作風帶壞,就多留了個心眼,假意向你道別離開,讓盧牧暗中盯著,本以為要等幾天他才會有動作,沒想到我這前腳跟才走,他後腳跟就來……倒是省了不少事!”
“……”
“其實,你沒什麼好擔心的,馬照跑,覺照睡,舞照跳,你一有功之將,怕他怎的?”
……
經由軍中訊盤,向左木陣亡的訊息發到了州府,州官立即著人轉報向家,同時,翡多亦從五龍山出發,帶著向左木的遺物直奔犁黎城。
讓翡多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走,林戰鵬就以秘密通道向向家通報了其中內情……
一間密室之中,望著碎裂化灰的玉質訊符,林戰鵬喃喃道:“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既然你送上門去,一切由你來擔著吧。欠向家的人情,這次算是還清了吧。”
得知向左木的死訊後,向家家主並不在意,甚至都不知記得向左木是誰,長的啥樣。向家子弟為向家犧牲本就理所應當,天經地義,在外辦事的每年都會死上一些,想記也記不過來。
再說向家家大業大,犁黎城的這一脈支只是旁系,對整個向家並不多重要,就算自己這個家主死了,也不見得給整個家族帶來多大震動,何況下邊一個不受重視的子弟。
不過,隨著秘密訊符傳來另外一個訊息,他不得不重視起來,訊符化灰之刻,眼神冒出火來:“不去找你也就罷了,你竟然主動找上門來,當吾向家無人不成?哼……”
來人絕對是個狠人!五龍山數千匪眾幾乎全被其斬首焚屍,就是證明。
對上如此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傢伙,家主自然不敢輕視,張網布置,嚴陣以待。
翡多到底涉世不深,完全沒想到林戰鵬轉頭就將自己出賣,自己這一去形同自投羅網。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翡多輕聲吟誦著詩句,踏劍飛行在朦朧月色下,確有仙家風範,不知不覺間飛出百餘里。
“你就打算就這樣一路飛下去,敢問要去何方?”黑葉突地出聲一問。
“當然是去犁黎城,怎麼,不妥?前輩可有什麼建議!”
“與你要辦的事情,現在這件事不過旁枝末節,沒有必要為此浪費時間,還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