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八面玉壁盡裂,裂紋觸目驚心。
翡多臉色一變,知道不妙,正想如何是好,八壁轟然崩塌,整座塔跟著垮了下來。
“怎會!?不好……這下玩大發了!”翡多後悔莫及,想找個地方躲一躲都沒有,唯有抱頭鼠竄,東躲西閃:“誰整的豆腐渣工程,真個害人不淺!”
然而,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崩解的玉壁碎塊散開,卻一塊也沒落下,逐一消散在空中,鑲嵌著晶石則沖天而起,化做千百道流光,直射天際,最後變成漫天的繁星,圍著那*月亮組成一個奇怪的星圖,月亮的光線為之一暗。
景象如此神奇,翡多正自驚歎,冷不丁身後響起一個笑聲:“哈,哈哈……吾終於甦醒過來了!哈,哈哈……世界將重新歸吾統治,眾生將再度匍匐在吾腳下!哈,哈哈……”
翡多回頭一望,正見墓碑上湧出一股煙氣,在上方繚繞旋轉,不由暗驚:“不妙,搞到人家的祖墳都冒煙了!”
“等等……為何吾會笑得這般猖狂,搞得一出場就像個大反派一樣……”煙氣漸漸聚成人形,笑聲一停,嚎叫起來:“握了根草,是誰?竟敢強拆吾安息之所!”
翡多悄然後退,不過還是被盯上了,人形煙氣轉向她道:“吾以為吾很猖狂,不想還有一個更囂張的!說,小子……那個,菇涼,如何就敢強拆到老子頭上,汝之膽是有多肥呢,還是有多肥呢!?就不怕老子衝冠一怒,反拆汝骨,再挫骨揚灰?”
翡多隻覺這一幕似曾相識,簡直是夢中景象再現,不由失聲:“黑葉!”
“黑夜?……”人形煙氣不由一呆,隨即陰沉道:“沒錯,吾一直……沉睡在黑夜之中,睡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突然就遭遇了強拆,整天乒乒乓乓,死人吵活不算,連安息之所已沒了,說,該怎麼辦?不給老子一個滿意交代,惹老子發飆,汝絕對承受不起後果!”
翡多察覺到對方不太勁,穩住自己的心緒,發揮胡攪蠻纏的特長:“你問老孃啊?老孃還想問你呢!老孃只是一名正在找水喝的吃瓜群眾,路過此地恰好看見一座古塔,駐足流連了一二,未想古塔年久失修,產生嚴重質量問題,與典型的豆腐渣工程一般突然倒塌,砸到老孃這個路人也就罷了,連花花草草也沒放過,最要命的是,砸到你的墓碑,讓你安息無所。不如聯手維權,誰建的這座破塔,你我一起打上門去,找他算帳。”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罷了,本想治汝之罪,不過看在汝將吾喚醒的份上,只要汝不要再亂來,吾就饒恕汝不恭之罪。”人形煙氣愣了一愣,改口道。
“……前輩,此地是何所在?”翡多撓頭,趕緊岔開話題。
“汝竟然問吾此地是何所在!哈,哈,哈……”人形煙氣再次縱聲大笑:“當然是吾的地盤,吾之世界,吾就是這裡的主宰!此間一切都聽命於吾!哈,哈,哈……”
“等等……”笑聲再次嘎然而止,人形煙氣四下一望,驚疑不定地道:“怎麼連一根毛都不剩了……怎會這樣?”
人形煙氣抬頭望向空中那輪碩大的圓月,自言自語道:“不妙,月亮都漲得這麼大了,不出萬年,裡面的東西就會破封衝出,到時吾也會被同化……不行,得儘快想辦法制止。”
人形煙氣思維一片混亂,剛才的大笑卻讓翡多驚懼不已,弱弱一地問:“前輩,那個……你真的……是……黑葉?”
黑葉不過是得自夢中的一個稱呼,至於那人的真名,自己和師尊都不知道,眼前此人是不是那人尚不得知,翡多懷疑多半就是。
翡多沒頭腦的一問,讓人形煙氣莫名其妙,疑惑道:“黑夜?!你所說的黑夜……不是指晚上而是指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指吾,你真的確定吾是,吾叫……黑夜?”
說著,似乎陷入痛苦,然後開始抓狂:“吾是黑夜,吾真的是黑夜?吾怎麼就成了黑夜,為何不能是白天……不對,吾決不是黑夜, 吾是白天……不,吾不可能是白天,吾代表黑夜,來消滅白天,然後就長眠於黑夜……”
或許因為剛從長眠中甦醒,思緒不清,人形煙氣一思考便陷入混亂,索性停下,反問:“小火紙……不,小菇涼,你為什麼稱呼吾為黑夜?”
“內中詳情,說來話長,從白天說到黑夜再從黑夜說到白天都說不完……簡單言之,就是我在夢境中看到過無數黑色竹葉捲成一團,化成人形,險些把我吞噬,於是我就稱他為黑葉,黑色的黑,葉子的葉,不是你所說的白天黑夜的黑夜。呼你為黑葉,只因你的出場特效……方式,以及形態與其很相似……”
“原來如此,顯然,吾不是你夢中所見那一團……黑葉。”
翡多鎮定下來,決定套套對方的話,確定是不是那位恐怖的存在,當即又道:“那……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吾才被你吵醒,各種混亂,很多事一時間想不起來。不過,吾依稀記得本尊好像姓廉……叫廉什麼來者……廉刀?如此土氣,不符合吾高貴無比的身分……廉價?如此便宜,不符合吾一騎絕塵的身價……廉恥?太有廉有恥,不符合吾寡廉鮮恥的人品與作風……廉明?過於光明正大,不符合吾一貫在背後搞風搞雨的行事風格……嗯?吾怎麼知道這些?看來,吾還是很瞭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