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霧靄無端生出,緩緩散開,經過月光一照,彷彿化做一縷一縷飄動的白紗,將整個荒城籠罩在變幻不定的朦朧中。
四人在亂石中一路小心尋路慢行,四周一片寂靜,寂靜中只有單調而細碎的腳步聲在迴盪,偶有異響,那怕是一腳踩空或踢到什麼東西上,四人都會停下腳步,探查一番,確定沒有異狀才繼續前行。
月亮緩緩地爬上樹梢,更多月光灑下,將廢墟和林木的輪廓勾勒出來,還染上淡淡的邊暈,在無形中烘托出一種更顯神秘與詭異的氣氛。
天色接近午夜,四人漸漸地接近廢墟中心。
翡多率先爬上一段殘塔,向有望時,便看到遠處一個巨大的的圓形廣場,廣場上似乎有八道星光在閃耀,只是甚為暗淡,就像八隻趴著不動的螢火蟲。
廣場周圍石柱林立,石柱上似乎刻著陣紋,顯得很玄奧,不過,大多崩斷倒塌,高低參差,此刻,全都沉浸在如輕紗飄動的霧靄中,整個廣場因此更顯神秘虛幻。
“這倒底是什麼地方,發生過什麼事,怎麼會有這樣破敗城池。”澤齒暗中揣測著翡多堅持要到這裡來的原因,確定她多半知道些什麼,試探著問道。
“吾不知啊……”翡多搖了搖頭道:“師尊只是告知,修為上來後可到谷中心一探,或者會另有一機緣。”
“……機緣?!”澤齒心中一陣犯膩,對機緣開始深惡痛絕。
“咦,這是什麼,會發光?”斑怡四下掃視,在身側的亂石中發現一道暗光,並且肯定剛掃視時並沒有這道光。
湊過去一看才發現是一把斷掉的法寶飛劍,斜插在亂石中,經過歲月侵蝕,已經破爛不堪,但仍能看出制式很是獨特。
斑怡來到到近前,暗光隨即消失,觀察了一下,確定殘劍不會發光,只是在反射月光,原先沒看到,是因為月亮高度不夠月光照不到,至於自己接近後光亮消失,那是因為自己正好把月光擋住,無光可反。
斑怡伸手想將劍拔出,才碰到劍柄,整個塌掉,化為細渣落地。
其他幾人看到,紛紛四下搜尋,又找到幾件殘缺法寶,不過都已腐朽,一碰就成了渣。
甚至還找到一具骷髏殘骸,不過一碰之下也化成一灘細沙。
四人趕忙就地取材,用碎石壘成一座簡單的墳墓,祭拜一番,這才要繼續前進,就聽廣場南邊,灌木掩映下的一塊殘垣邊,響起一陣窸窣聲,聲音很輕,在寂靜的夜色卻是分外清晰。
四人齊齊看去,隱約看到一個光溜溜的頭,從灌木中伸了出來,探頭探腦地向這邊張望。
翡多喝道:“是誰在哪裡裝神弄鬼?”
每次進入廢墟探險,巫瀲都是無比小心,雖說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這一帶,對很多地方都很熟悉,但正因為熟悉,知道它的危險,所以才無比小心。
出於小心,巫瀲一般只在已探明的安全區域中活動,以及只在安全路線上行進。當然安全只是相對的,自己的許多親人朋友都已喪命此間,自己活到現在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所處的這片廢墟很大,巫瀲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探不完,而且也不認為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什麼外人,甚至連同類都難以遇到。
不過,今天出了意外,剛來到廣場邊躲在灌木中,就看到來了四名外來者,本來還不太在意,不管是誰,亂闖的結果都是死。
待看楚這個四人人員構成以及他們行為時,神眼中充滿恐懼與不解。
對他來說,眼前景象沒法不恐懼,來了一隻豹子和一條鱷魚,這兩位爪獸絕對不是善主,更讓他疑惑的是,還來了一頭牛不牛,羊不羊的長著對彎角的蹄獸和一隻飛禽,飛禽倒還好說,只是這蹄獸竟沒被前邊兩位撕碎吃掉,相反,後者還對其唯唯諾諾,這景象太不尋常,太過詭異。
更要命的是,這四個人來到這種險地還不知收斂,搞出如此大的動靜,根本不怕驚擾亡靈,跳出來索了性命。真個是無知者無畏!
巫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忍不住伸頭探查,看到四人著裝一致,顯然是同一宗門的弟子,感覺這服飾還有幾分眼熟,心中打鼓道:“這四人到底什麼來頭?”
看到四人靠近廣場,危險就要降臨,巫瀲覺得應當出聲提醒,但又怕把自己牽進去,心念電轉,腳下弄出了些響動。
四獸之中,那頭蹄獸率先察覺,轉頭望向他的藏身之處喝道:“是誰在哪裡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