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遠處大營,眼眸深沉不見底,俊美的臉龐堅毅,他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他再也不是前世的那個賀常棣了,他一定會想到辦法讓邊軍度過這次危難!
這樣的風雪至少還要持續一個月,他們至少要撐過這一個月才能趁勢反撲,將圖渾兵一舉拿下!
等到賀常棣帶著來越在大營‘門’口翻身下馬,發現錢大將軍正帶著軍中的大小將領在大營入口等著。
這個時候,錢大將軍笑的像是一朵‘花’一樣,盯著賀常棣像是在看糧倉,恐怕是早有先鋒隊將糧隊來的訊息告訴了錢大將軍。
賀三郎還是冷著一張死人臉,錢大將軍這次卻一點也沒有嫌棄,上來就用力拍了拍賀常棣的肩膀,又托起他要行禮的手,“你這個兔崽子,還留有後招,走,先去老夫營帳說話。”
賀常棣朝著身邊的來越使了個眼‘色’,讓他也跟上。
賀三郎和來越在帥帳中足足待了一個時辰才被放出來。
來越滿臉喜‘色’,他跟在自家少爺身後,像是一隻煩人的鴨子,“三少爺,您聽到了嘛!大將軍說您這次立了大功,等到北境戰事結束,您就可以回盛京城了。嘿嘿嘿,現在北境的路都被風雪所堵,不然小的一定要寫信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府裡,三‘奶’‘奶’要是知道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賀常棣這個時候早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沒了來越心中的欣喜,北境邊軍的最大的禍根根本就沒有除掉,他這次讓來越運來的糧食只不過是解了燃眉之急,拖延了危機爆發的時間罷了。
實在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這一不高興,心情難免就受了影響,來越還偏偏不識趣,提到了楚璉。
賀常棣眼睛一眯,楚璉那個毒‘婦’。
如果不是她,自己上輩子就不會那麼慘,那他也就不會重生,為了爭得一線生機跑到這邊軍來!
賀常棣冷嗤了一聲,“三‘奶’‘奶’一頓紅燒‘肉’就把你收買了?你也太不值錢了!”
來越一縮脖子,從這嘲諷的語氣,他也明白過來,自家主子這是生氣了,但是剛剛明明好好的啊,怎麼就不高興了。
來越費解地‘摸’了‘摸’頭,實在是搞不懂自家少爺這複雜的心思。
“那小的寫信不告訴三‘奶’‘奶’,只告訴老太君和夫人,她們兩位定然也高興的很。”
賀常棣冷笑,他這小廝還能不能長點腦子了,寫信回去,就憑祖母對那個毒‘婦’的疼愛,會不告訴她?
賀三郎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無聊的可能後,微微一怔,隨後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他道:“你不用想著寫信了,如今你們三‘奶’‘奶’就在涼州城。”
賀常棣聲調平靜無‘波’,來越聽後卻吃驚地跳起來,他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問,“三少爺,你說什麼!三‘奶’‘奶’來了涼州?”
回來越的是賀三郎的一聲冷笑,都快把人給凍住了。
來越這下是真相信三‘奶’‘奶’來了涼州了。
他連忙道:“那小的休息兩日,身體緩過來,就去拜見三‘奶’‘奶’,三‘奶’‘奶’一個‘女’子來涼州肯定不容易……”
聽到來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的都是‘女’人出遠‘門’的不易,賀常棣臉上冷硬也緩緩柔軟。
他腦中不經意的就勾勒出楚璉穿著單薄的衣裙提著裙角困難的在雪地中行走,一雙好看的繡‘花’鞋早就溼透了,小臉也被吹的紅紅的,一雙澄澈的大眼蓄著淚水,卻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風太大,她差點就被吹倒撲在雪地裡,那毒‘婦’突然抬起頭,一雙水潤潤卻委屈非常的眼睛向著他瞅來,賀常棣跟著身子一僵,恨不得馬上伸出手接住她,將她攬在懷裡,用自己厚實的披風將她整個人都包住嵌入自己雙臂裡。
可實事卻是賀三郎想太多,楚璉來北境,一路在馬車裡烘著炭盆,抱著手爐,披著裘襖,穿的也是裡面加了‘毛’的厚底小靴,連個凍瘡都沒生一個,哪裡會在雪地裡行走。
不知喜歡腦補的賀三郎要是知道真相,是會惱火自己還是會惱火楚璉這個毒‘婦’。
這次賀常棣保持沉默,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不過來越跟在自家主子身後時間也不短了,哪裡會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其實他們家三少爺心腸很好,只不過時常拉不下來臉子罷了。
來越嘿嘿一笑,就當是賀三郎預設了。
這些高興的事情談完,來越臉‘色’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他嚴肅道:“三少爺,在樾秦山脈的那段日子,其實也不是小的不想多購置些糧食,實在是小的手頭的銀子不夠,您給的那些銀子,還有給小的的那些‘玉’佩等物,小的一件沒留,可也只換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