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草根平民,情竇初開的姑娘,哪個少女不懷春?誰不對自己日後的‘白馬王子’充滿著無數的憧憬?理想中的白馬王子,人們所說的相夫教子,現實生活中宦官家眷的風光,哪一件不是女孩們所追求的目標?
妍妍從小就受到家庭的良好教育,她素手白衣,嫻靜端莊,烏黑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她有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微微的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她穿著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獨自坐在梳妝檯前,顯得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妍妍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秀氣而恬靜的身軀,胸前完全隆起的秘密,難免也勾起自己的一些憧憬。
自從那天在劉家看到的那位英俊少年,他家父母和自己阿爹、姆媽一番談話,時不時地勾起心猿意馬。思忖著,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吾不能為你金戈鐵馬,也不能許你一世繁華,不過我能給你一個小家,裡面溫了杯暖暖的茶。以後艱難險阻都陪著你,為你撐傘,為你添衣。不愛滿世界亂走,只願在你身邊安靜環遊,長路攜手,歲月悠悠。我一生認定,只咬一隻菱角。
前幾天,潯東王秀才家託汪媒婆來說親,好在阿爹、姆媽推說自己還小,總算過去了。但如果以後再遇到如此情況將如何是好?阿爹、姆媽是否還會推脫說自己還小?心裡感到很煩。
平日裡妍妍除了和丫鬟迎春一起描龍繡金、院子裡看看花草之外,很少出門。這一天,不到中午時分,妍妍拉著丫鬟迎春要到街上去買點胭脂花粉,她們手拉手沿著通津橋下來,正巧,劉安瀾從私塾出來回家吃飯,正巧上橋,和她們打了個照面。這時的妍妍反而紅著臉低下了頭,心裡砰砰直跳。還是劉安瀾先開口,問道:原來是妍妍妹子,不知你們要去何處?
妍妍不好意思地道:在家無事,出來隨便走走。
劉安瀾道:原來如此。想來已多時不見,也不上我家走走。
妍妍紅著臉道:姑娘家隨便穿門,是有不便。
劉安瀾笑道:哎,你我兩家歷來是世交,哪有不便之說?
妍妍又道:你姐姐出閣之日,我不是也到了嗎?
劉安瀾笑道:那時是人多事雜,我倒未曾見到你。那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妍妍紅著臉道:你高高在上,哪能會注意我們這小人之輩,我可,我可見到了你。說完,妍妍連更加緋紅,心跳也加快。
丫鬟迎春看他們倆聊得投機,也比較知趣,走向橋欄杆旁,只顧自己看風景。
妍妍轉頭看了一眼迎春,感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從腰間掏出一隻繡花荷包,塞到安瀾手中。然後轉頭對迎春道:你看什麼呀,還不快走。於是,拉著迎春就下橋。
劉安瀾站在原處,看了一下手中的荷包,望著妍妍她們下橋的背影,臉上露著微笑。
......
洪英拿著一些糕點,進了汪媒婆家門。
汪媒婆見洪英進來,笑臉相迎,道:哎呀,劉太太啊,真是稀客稀客,快坐快坐。不知劉太太上我家寒門,有何貴幹?
洪英把糕點往桌子上一放,然後笑著道:我來別無他事,只為我家大兒子安瀾,麻煩汪婆婆跑一趟,去討個年庚。
汪媒婆笑著道:那是好事,那是好事。能為您劉家跑腿,也是我這老媽子三世有幸。不知您家相中了哪家千金小姐?
洪英笑道:就是栲栳灣邱家大小姐。
汪媒婆一聽是邱家,為難地道:哎呀,劉太太,您說別家我老媽子一定願意效勞。您說邱家呀,不瞞您說,有幾家託我,我已經去了幾次,說來說去都是說姑娘年齡還小。16、7歲人了,還小?姑娘麼養到100歲也要給人家的。我們這邊人家娃娃親也多的是。我也不知他家啥心思。
洪英笑著道:也許是其他原因。實不相瞞,那邱家與我家是世交,兩個男人光屁股長大,知根知底。還勞汪婆婆試試看。
汪媒婆道:既然劉太太如此說,那我再去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