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漆黑的眼睛裡閃著疑惑，然後緩緩地點點頭。
鐘點工做的菜，都不是她愛吃的。
“我們去超市。”毋庸置疑的語氣那樣冷，卻透著一股子心疼。
冉苒是個敏感的小孩兒，對人類的情緒十分敏感。當那雙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的時候，她才沒有半點反抗。
難得在白天出門，冉苒小爪子不安地拉住他胸口的衣服，漆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敖禛被她看的毛毛的，不小心停在玄關。眼睛的餘光瞥到鏡子裡的自己，特別顯眼的是那身衣服，敖禛蹙了蹙眉。
彎腰把冉苒放在地上，冉苒不解地望著他，小手依舊抓著他的衣服，只好解釋道：“我去換衣服，馬上就來。”
你有衣服嗎？
大眼睛裡寫滿了鄙夷，敖禛神奇的看懂了，心中鬱卒。
“自然是有的，你不用擔心。”
敖禛快步回到臥室，取出幾套衣服，上面的商標還沒有剪掉，可日期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日子。他盯著衣服出神，不自覺的回想起當時的畫面。
“我不知道還能夠繼續陪著你多久，比普通人多活了幾十年，就像是從老天手裡偷來的一樣。”
她的容顏依舊，體內的機能卻早早步入了老齡化。望著堆積如山的衣服，她笑眯眯地說道：“這些衣服啊，都是我專門給你買回來的。以後的每一年都會有新衣服穿。”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掉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嬌氣的說道：“我不希望你忘了我。我希望你每次穿這些衣服的時候，都會想到我，就好像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一樣。”
他緊緊地抱著她，目光一刻都不敢移開，他很清楚，她的時間不多了。
屋內瀰漫著悲傷的氣氛，冉苒目光緊緊地盯著一口臥室的門，漆黑的眸子裡閃著不解。敖禛從房間裡出來，對上的就是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心底那股悲傷瞬間轉化為心疼。
“走吧！”
冉苒仰著頭，一動不動，大眼睛寫滿了兩個字求抱。敖禛抿著嘴角輕笑，點了點她的額頭，彎腰把她抱起來。
真是人小鬼大。
敖禛的速度可比冉苒的速度快的多，十分鐘後，兩人已經來到超市裡。敖禛找到購物車，把她放進購物車裡，推著她繼續往前走。冉苒第一次被人放在購物車裡，一臉驚喜的四處張望。來到她喜歡的零食區，直接站起來從貨架上掃貨。
我的，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正在四處張望蔬菜區在哪兒的敖禛看到這一幕，嘴角狠狠一抽，打死都不想承認這丟臉的孩子是他家的。
“買那麼多吃的完嗎？”瞧見不遠處的小孩兒已經看呆了，敖禛忍不住開口。
冉苒全當作沒聽到，就是聽見了也當作沒聽見。把她能夠到的所有零食，全部都丟到購物車裡。購物車本來就多個人，現在好了，直接堆滿零食，人都快要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