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停下,雲朵朵從車上下來,似乎很久沒有做過這趟公交車,很久沒有看過矗立在眾多高大建築中,並不算是很起眼的羽格大廈。
恍惚之間,已經和這裡別離很久,在這個冷清的週末,看著燦爛陽光中的羽格大廈,有些陌生和冷漠。
高高矗立,一言不發,黑色的牆面在這個炎熱的夏日,透出幾分森寒和無情。這裡就是她工作了半年多的地方,原來以為會一直工作下去的地方。
高大的門,宛如怪獸的血盆大口,只是今日怪獸的大口沒有吞吐往來的人。週末是公司最清淨的時候,如果沒有意外的加班,這裡靜寂悠閒,玻璃窗映出來往的車水馬龍,卻不會留下一絲的痕跡。
來來往往都是過客,從一扇扇玻璃窗中閃過,再無蹤影。
一瞬間,雲朵朵忽然感覺到,或許她就如此刻無數從玻璃中閃過的那些車子和人一樣,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和蹤影,轉瞬間一閃即過。
羽格公司,於她而言,會是這樣嗎?
或者說,她只是羽格公司的一個匆匆過客?
邁步走向公司的大門,轉動的玻璃門每天轉動多少次?又轉動了多少春鞋秋冬,喜怒哀樂,見證過多少和她一樣的過客匆匆?
熟悉而又陌生,這裡就是她工作的地方,卻難得見到這樣的冷清,空蕩蕩的寂靜,看不到忙碌的員工和往來的同事。
“噠噠……”
樓梯上只有雲朵朵一個人腳步的聲音,空寂地在走廊和樓梯中迴盪,因為今天是週末,羽格公司所屬的地方,看不到人影。
雲朵朵直奔市場部而去,今天會是她最後一次到公司來嗎?
忽然想起,她還有一些私人物品在公司裡面,的確如林建安所說,她走的太匆忙了,她不想走的那麼匆忙,可惜商業犯罪調查科的警察僅有的一點耐心,也被她在偷偷打電話的時間裡面,被消磨一空。
“朵朵,你來了,我正在等你。”
田秘書笑著走出辦公室,向雲朵朵打招呼,雲朵朵笑容輕如煙雲,淡的幾乎透明:“田秘書,我過來和你交接一下工作,你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進來吧,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交接一下就好。想著如果是平時上班的時間過來,那些人不知道會八卦些什麼,boss特意讓我過來,把你的工作暫時接收一下。”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談起竊取公司機密,雲朵朵被拘捕的事情。
田秘書一向是一隻狡猾擅於逢迎,見風使舵的狐狸,雲朵朵也不想和田秘書多說什麼。
既然林建安是因為利益才肯出面為她擔保,心裡因為剛才林建安在電話中說過的那番話生出的一些感激也蕩然無存。至於豐子愷,她只能欠的越來越多,早已經還不清。
兩個人默默交接工作,偶爾談幾句也是隻是涉及到交接的事情。
“就是這些,田秘書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差不多了,你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嗎?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你?”
田秘書這隻狐狸,笑的毫無破綻,似乎雲朵朵從來沒有抓走過。
雲朵朵沉默了一瞬忽然在臉上綻開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意,是她太天真了,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恐怕就算她最後能洗清嫌疑得到清白,也無法再回到羽格公司了吧?
林建安的那些話,不過是場面客套話,是她太在意。
輕笑,雲朵朵點點頭,就是這樣吧,到底是沒有能夠洗清冤屈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離開羽格公司。心中有著不甘,但是在這一刻,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作一抹淡笑,隱藏在心底。
或許豐子愷說的對,她本不該那麼固執,如果當初就能退一步,或者轉身換一個方向,或許就不會走到今日。
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我去收拾一下東西,也沒有什麼,不用勞動田秘書了。如果田秘書不放心,就跟著看我收拾了什麼東西。”
“朵朵,看你這話說的,我有什麼不放心。在我心裡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正直純潔的人,我可從來沒有以為你會做過那些事情。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著最近你可能都不會到公司來,也許這裡有你日常用的東西,需要拿回去,是我多嘴了。”
“田秘書言重,好心我心領了。”
“我先去向boss彙報一下工作交接的情況,你先休息一會兒。”
田秘書沒有絲毫不快,微笑著走了出去,雲朵朵開始收拾東西,田秘書是否監視不重要,這裡本來就有監視系統,她也不可能在監視中拿走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裡,應該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給她拿走才對。
何況,就算這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她又不是真正的商業間諜,不會去偷取公司的機密。
雲朵朵離開辦公室,走進更衣室,她的一些東西在更衣室的衣櫃裡面,她想把屬於她的所有東西都拿走,或許今天是她最後來羽格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