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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9 章 遲來的悔恨

其實動手那一刻方浩然就後悔了,他原本是想進去給周臺長道歉再撒撒嬌什麼的,他相信只要他再次見到周臺長他一定會再次喜歡上自己的。

可這麼多年養成的性格讓他沒有控制好脾氣,如果父親真的坐牢,周明珠和周臺長都不要他了,那他該怎麼辦?這一刻,方浩然終於有點後怕了。其實他想多了,他第一次見到周臺長就是給周明珠兄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沒辦法的方浩然只能再次回到城北派出所,他打算來找方世明,看看父親怎麼安頓他。

當牢裡的方世明聽到兒子來看他,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是知道周明珠有多疼愛這個兒子的,只要兒子幫忙求情,周明珠一定會幫他的!

在這裡呆了十多天方世明已經徹底崩潰了,舌頭沒了他說不了話,而且沒醫生給他治療,嘴裡的傷口由於進食反覆潰爛,現在他口腔裡都是化膿的,瘦的不成樣子。還有周明珠那天不知道給他注射了什麼,他的下體現在又紅又腫又癢,他實在忍不住撓了幾下,現在都在流水,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他真的後悔了,他原本有幸福的家庭,體面的工作!為什麼那天他會想碰那個劉總,如果不碰她,那他以前的事就不會被翻出來!而且那個趙廳長怎麼回事?居然一直沒來救他?!他也曾無數次暗示王局長他有趙廳長的把柄,可王局長根本不為所動。

現在好了,兒子終於來了,應該是這段時間兒子一直為自己東奔西走才這麼久不來看自己的,這麼想著,方世明第一次覺得有看奔頭,走路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方浩然鼻青臉腫滿懷希望在接待室等著方世明,當父子倆看到對方的樣子時都大吃一驚,特別是方浩然眼睛瞪的老大,天啊!這還是他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老爸嗎?這風都能吹倒,骨瘦如柴,滿臉胡茬,臉色蠟黃,頭髮比流浪漢還臭的佝僂男人是他父親?

“爸……?”方浩然試探著問。

方世明重重的點了點頭,激動的不停打手勢,還張開了沒有舌頭化膿的嘴,頓時燻的方浩然倒退了好遠。

“你……你這是怎麼了?”方浩然被嚇到了,他再如何混賬也就是個17歲的少年而已,哪裡見過這個陣仗?

“你父親舌頭沒了說不了話,而且感染了梅毒,沒多久可活了!”旁邊一個公安淡定的替方世明回答。

“沒……沒了舌頭?!”方浩然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跟他想的見面不同啊!他想的是父親雖然坐牢了,但是肯定給自己安排了後路,畢竟自己是他唯一的兒子,可現在看來方世明自身都難保!

“梅……梅毒是什麼病?”方浩然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就是一種性病,私生活不檢點引起的!”公安一臉嫌棄的回答。

方浩然無語了,這個他聽懂了,他此時也覺得方世明丟臉,他再次後退幾步問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爸,我聽說你跟我媽離婚了?我媽還跟我絕對了母子關係,我現在沒有去處,也沒有錢吃飯,你給我點錢吃飯!”

“你……!

”方世明聽到這個氣不打一處來,他甚至還發出了一個含混不清的音節。他以為這孽障是來救自己的,沒想到居然是來要錢的!他難道沒看到自己都這樣了嗎?方世明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給方浩然一巴掌。

方浩然雖然也受了傷,可畢竟沒傷到骨頭,而且年輕力壯的,方世明怎麼可能打得到他?只見方浩然往旁邊輕輕一躲,重心不穩的方世明就重重的跌倒在地。

“怎麼?沒有錢還想打我?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鬼樣子,還敢在我面前衝什麼大尾巴狼?都是你,如果你不在外鬼混,我媽怎麼會不要我?!我打死你,打死你我媽就解氣了,她肯定就會回心轉意了!”

方浩然越說越覺得有理,撲上去就廝打方世明。公安也沒想到,父子兩本該溫馨的見面,卻在利益面前像仇人一樣,在公安沒反應過來之前方世明已經著了幾腳幾拳了,等把方浩然拉開,本就非常虛弱的方世明甚至吐了血,看來本就不多的日子也縮水了……

眼看在父親這裡根本拿不到什麼好處,方浩然頭也不回的走了,方浩然這一頓拳打腳踢終於把方世明打醒了,他甚至開始檢討自己,在這一刻方世明終於體會到周明珠每次跟他說兒子這樣對她時的那種心酸!

那個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迷糊中的方世明努力的想了想,他記得他說:“打你兩下怎麼了?你一分錢不掙,吃我的花我的,帶個孩子還來給我告狀!你還能幹點什麼?!”

是了,這樣的話他說了無數次,每次周明珠都是嘴唇動了又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流淚收拾殘局。

當方世明再次回到牢房的時候他拒絕進食,腦子裡都在回憶跟周明珠在一起的20年!一縷陽光從狹窄的窗戶照進來,方世明用手擋住陽光眯著眼看向窗外,哪裡是他以前習以為常的世界,可這一世他是沒機會看到了。

他彷彿看到周明珠就在窗外對他招手:“世明,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放棄這工作我不後悔!”

他當時激動的握住周明珠的手保證:“明珠,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會讓你和小然過上幸福的生活的!明天我就去大哥哪裡報道!”

方世明笑了,他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周明珠能給他帶來身份才選擇很她結婚的,可此時想起周明珠以前的樣子,方世明知道其實他在哪個時候是動心了的!只是結婚後他農村出生的背景讓他更加自卑,所以當他當上主任後他就開始在周明珠面前找存在感,慢慢的這個習慣就習以為常。兒子也在他的影響下對周明珠惡語相向,甚至動手打罵,想起兒子如今變成這樣,自己得付全部的責任!

想到方浩然這輩子也毀了,方世明沒忍住又吐出一口血,他的眼睛更加睜不開了,在閉眼之前方世明彷彿看到20年前在醫院初遇周明珠的那個下午。

當清純靚麗,穿著白大褂的周明珠端著醫療盤微笑著在陽光裡慢慢走了進來,年輕的方世明頓時眼前一亮,那一刻確實是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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