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地面微微震顫。
朵朵黑白相間的花瓣凌空綻放。
老嫗肅立不動,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腳下荒石也在隨之上下搖晃。
彷彿她現在並不是在水邊岸灘,而是位於湧動的波濤之上。
“這種威勢,怕不是來了一個大周的武道宗師。”
“元澤這個蠢貨,竟然和我說那人是青麟山的元一道子,如此愚蠢的傢伙,簡直不知道怎麼在苦寒的北荒一直活到了現在。”
“不過,能夠在此地得見大周宗師,也是一件幸事。”
“四十年前,吾尚且年輕,只能遠遠看著老師與大周宗師交手,連真正的戰圈都不敢靠近,最多不過是在戰後打打下手。
但四十年後,老身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達到甚至超越了老師當年的高度層次。
今日便能親自體驗一下,南邊這些所謂的武道宗師,到底有多少斤兩,又能經得起吾的幾成力量。”
想到此處,她心中忽然浮現出一道身著青衫的頎長身影。
四十年前,他臉上掛著澹澹笑容,沒有任何恐懼迎上了她的老師。
即便是在臨死前,都沒有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表情。
這一幅畫面,在她心中停駐了很多年,直到現在都無法真正忘懷。
冬!
聲音越來越近。
地面的震動也愈演愈烈。
直至卡察一聲脆響。
一道穿著大紅衣袍的身影,就在十丈外停下腳步。
同樣立於一尊高聳的怪石之上,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咕冬!
老嫗喉嚨湧動,嚥下一口唾液。
她默默看著遠處那道身影,表情有些複雜難言。
目光穿透夜幕,落在那件鮮豔如血的衣袍上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元澤那個蠢貨。
簡直是令人無法忍受的愚蠢。
以前在部族的時候,看著他還算是個機敏謹慎的人,結果直到南下進入大周,才將潛藏在深處的愚蠢暴露無遺。
但凡沒有蠢到大梵生天都為之厭棄的程度,他就不可能將北荒的紅袍大喇嘛當成是教門道子。
老嫗深深吸氣,又緩緩撥出。
剛剛提起的戰意不由得回落下去。
心中甚至還生出少許失望的情緒。
她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說道,“老身黑水部祭祀元樂,前方不知是哪位密教大師到此?”
一道低沉男子聲音穿透黑暗傳來,“本人蒙仁,見過元樂上師。”
“原來是蒙仁長老……”
老嫗客氣一句,心中卻是閃過一絲疑惑。
在她的記憶中,密教那邊似乎並沒有叫做蒙仁的長老。
前段時間蒙敕倒是帶著幾個弟子南下,結果直到現在都毫無聲息,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潛藏在某地等待時機。
更令她感到不解的是,對面這位蒙仁長老的聲音,聽上去雖然低沉,卻應該是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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