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韜眼睛半開半闔,緩緩撥出一口濁氣。
伴著嘎吱嘎吱的響聲,練功房的門被緩緩推開。
午後陽光投射進去,在門內映照出一道金色長條。
他緩緩步入院中,看向正坐在那裡閒談的幾道身影。
“衛師弟,你似乎和以前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倪灀轉過身體,面上閃過少許疑惑表情。
“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衛韜在她身邊坐下,從衛葒手中接過一杯清茶。
倪灀眨眨眼睛,思索著慢慢說道,“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最大的變化就是看你的時間長了,精神莫名就會出現恍忽,就連天人交感的宗師之境都無法完全破除影響。”
她說到此處,忽然伸手扶住了一旁的衛葒。
幾步外,桌後侍立的韓綠衣身體一晃,軟軟倒在了地上。
“還好,只是單純的暈了過去。”
倪灀檢查一下兩人身體,輕輕舒了口氣,“看來衛師弟還需要再回去閉關靜修,什麼時候能完全控制這種力量後,什麼時候再從練功房內出來。”
“尚未釋放武道真意,就已經產生了如此的影響。”
衛韜很快將一杯熱茶喝完,心中念頭不停轉動,“若是我全力御使靈明九變出手,怕是剎那間就能讓宗師之下的武者不戰自敗,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只是不知道對於武道宗師,甚至是陽極大宗師,又能有幾分效果。
“如果沒有太大作用的話,靈明九變的宗師境界其實就算是個雞肋,在宗師之戰中天然便處於了劣勢。”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腦海。
“鬼車真意直接影響精神,業火紅蓮可以侵蝕真靈,如果能將這兩種功法結合起來,又會有怎樣的情況發生?”
想到此處,他放下茶盞緩緩起身,“還要勞煩師姐將姐姐和韓執事送回房間休息,我這就回去繼續閉關修行。”
就在此時,忽然急促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緊接著,一道身影衝入青陽院中。
衛韜轉頭看去,目光中出現的是青陽院沉執事的身影。
“院主,清風觀黎觀主,並珞水巡禮司柳少卿同時送來的密信。”
沉執事腳步飛快,剎那間便已經來到近前。
直到此刻,她才看見坐在那裡的倪灀,急忙躬身行禮道,“見過倪道子。”
倪灀微微頜首,“沉執事無須多禮,先和衛師弟說事情要緊。”
“是,是這樣的,剛剛屬下和送信的外門執事問了大致情況……”
沉執事直起身體看著衛韜,剛剛開口卻莫名眼前發黑,還有些頭暈,定了定神才接著說道,“珞水以南發現了以人為食的番僧,清風觀黎觀主前出探查身受重傷。
還是因為那番僧急著離開,並沒有追上來再下死手,不然黎焜前輩或許性命不保。”
“至於柳少卿信中的內容,那位巡禮司的小懿姑娘並未多說。”
衛韜點點頭,將兩封密信同時開啟。
仔細閱讀一遍,他將紙籤遞給倪灀,“柳青緣信裡的內容大同小異,但是除了密教番僧外,她還提到了金帳祭祀,同樣出現在了珞水以南的地面。”
倪灀微微蹙眉,“我有些奇怪,如果金帳準備大舉南下,朝廷鎮北司和齊州節度使至少會聽聞到一絲風聲,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風平浪靜。
退一步講,就算是金帳瞞天過海成功,也瞞過了天機府派往邊關的武者,但他們潛入齊州後竟然置本門於不顧,直接向南而行,這一點同樣讓我有些理解不能。”
衛韜沒有說話,莫名想到了橫跨夜空而過的那道神意。
他沉默思索許久,低低嘆了口氣道,“密教番僧和金帳祭祀同時出現,不及早弄清楚他們此行的目的,在山門待著也是心有不安。
繼續閉關修行怕是不成了,我現在去一趟後山面見道主,聽一聽他老人家的意思,有可能還要在年節後奔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