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宇內澄清。
陽光斜射地面,將萬物都塗抹成淡金顏色。
而若是從高空向下俯瞰,卻能發現一片猩紅顏色,佔據了很大一塊地面。
就像是一張不斷編織的地毯,以一棵高聳的大樹為核心,正在不斷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大樹在血雨之後出現。
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長成了這樣。
也不知道那些紅色根系又是怎樣突破地表,變成了猶如觸手的密集藤蔓,甚至像是糾集一處、交織糾纏的蛇盤。
畢竟在血雨帶來的災變開啟後,世界上各種詭異古怪的事情層出不窮。
各種變異的恐怖怪物也不止一個,那麼多出一棵通體血色的大樹,確實不值得特別對待,更沒有必要大書特書。
更何況,倖免於難的人們就連正常存活都成問題,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情去關注這些東西。
他們所考慮的,除了怎樣獲取到乾淨的飲水,充足的食物之外,便是如何遠離那些變異生命體,更不要說主動靠上前去探尋解密。
而對於擁有探查能力的勢力而言,這也是一件耗費巨大,危險眾多,卻看不到明顯收穫的事情,根本就是得不償失之舉。
因此在沒有足夠利益的驅使下,無論是降臨派血神教,還是抵抗者組織,亦或是新興起的青蓮聖教,在三方爭鬥沒有分出勝負之前,誰也沒那個心思抽調精銳力量前去一探究竟。
這也給了血色巨木更大的擴充套件空間。
密密麻麻的猩紅觸手不斷向外延展。
如果將時間稍稍加速的話,就像是一盆汙血潑在地面,將周圍的綠色盡數淹沒吞噬,所有一切都變成了單調乏味的暗紅。
某日午夜,月黑風高。
荒野伸手不見五指。
兩輛車沒開大燈,只是藉助著昏暗的小燈,沿著一條土路快速前行。
第一輛車是個皮卡,後鬥中坐著一個非同尋常的女人。
她身高超過三米,渾身筋肉高高鼓起,一看便蘊含著爆炸性的恐怖力量。
只是在她一呼一吸間,帶著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味道,甚至可以看到大團血霧縈繞口鼻。
再加上遍佈體表的恐怖傷口,看上去她似乎受了極重的傷勢,似乎已經快要到了生死一線的邊緣。
駕駛室裡,一個金髮壯漢作為司機,眼睛裡閃爍著森寒的碧綠光芒,死死盯著車前起伏不定的路面。
曲方隆坐在副駕駛位置。
後面則是滿頭白髮的曲御。
白山集團的白璃就在一旁,唇角還帶著沒有擦乾的血跡,整個人隨著車子的顛簸來回滾動,但即便如此也沒有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二十米外,第二輛敞篷越野車緊隨其後。
車上除了第四金環外,還有一個身著破敗銀甲,面無表情的男子。
他手持大劍,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防備著可能存在的追兵。
兩輛車一前一後,徑直朝著遠處高聳的陰影前行。
彷彿那裡就是他們此行的終點。
更遠一些的地方。
幾輛武裝越野車在循跡追蹤。
每輛越野車頂都固定著一架重型機槍,內裡坐著的人同樣全副武裝,一看便是久經戰陣的鐵血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