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外面輕細腳步聲響起,迅速靠近過來。
“左使大人,屬下剛剛得到密報,有弟子在京城以北的看到了雲虹姑娘,與之一同的還有定玄道子烈山,兩人所去的方向,極有可能便是梅山。”
“她和烈山去了城北梅山?”
聞衍眉頭皺起,開口問道,“他們去那裡做什麼,莫非是去查詢到了什麼線索?”
“回左使大人,屬下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遠遠看了幾眼,不過看兩人的模樣,卻不像是探查線索,反而像是踏雪郊遊,外出私會。”
“我知道了。”
聞衍思索片刻,“吾此時脫不開身,你去請年長老走一趟,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
那邊探查人手不夠的話,也可以拿著這枚令牌,去附近找親王麾下的密探幫忙。”
“屬下明白。”
待到門外沉寂無聲,蘇苘緩緩自桌後起身,“算算時間,延親王世子也快要到了。”
“聖女已經做出決定了?”聞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蘇苘微微一笑,“他想要利用我們,事成後再做那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之舉,但反過來說,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們和他們,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在一方真正達到想要的目的之前,合作關係還算牢靠。”
停頓一下,她又暗暗嘆了口氣,“更何況太玄山的時候,若非有延親王佈置遮掩,我們在動手前怕是就已經暴露了痕跡,就為了這一件事,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聞衍默然片刻,面色變得有些陰沉,“可惜喬暻和嵇狩辦事不利,還折損了蒙敕這位北荒宗師,後面就連夜七元也消失不見蹤影,當真是對我們這一脈的極大打擊。
若是讓老夫知道是哪一方的勢力破壞了此事,定然會親自出手,滅其滿門。”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聞左使倒是無須太過介懷。”
蘇苘披上大氅,開啟房門,深吸一口沁涼的空氣,“延親王世子說是誠親王插手壞了事情,我雖然並不相信這一說辭,但用不了太長時間便能將誠王擒下,到時候隨口一問便知。”
聞衍跟在後面步出暖房,“聖女此次和延親王世子會面,需不需要老夫在旁壓陣?”
“不用,左使還有很多事情,無需留在這裡浪費時間。”
她停下腳步,露出一絲淡淡笑容,“更何況我還怕左使會嚇到了世子,讓人還沒說幾句話便要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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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衛城。
衛韜慢慢喝著茶水,一杯又一杯。
身後服侍的武青言幾乎是在一刻不停地在端水,倒茶。
除了端茶倒水外,她的眼神須臾不離衛韜左右,清澈而又單純,不含一絲一毫複雜情緒。
不遠處,武青璇坐在書桌前,仔細分析研究著所有信件。
萬丈老和崇長老分別帶人各處打探訊息,整個院子除了他們幾個,剩下的就只有被丟入井中的死人。
密室隔音效果極好,將風雪都擋在了外面,內裡安靜到了極點,只有不停倒水飲茶的聲音在幾人耳畔緩緩迴響。
許久後,衛韜將最後一杯茶水飲盡,就此放下杯子,抬頭緩緩環視一圈。
“京城內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讓人無法得見真顏。
所以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相當複雜,那就必須要找到關鍵切入點,才能以點破面,開啟局面。”
他的聲音低沉平緩,清晰傳遞到屋內每一個人的耳中,“接下來的重點,便是先和王爺見上面,聽一聽他老人家的意見,再考慮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實在不行還可以離開京城返回齊州,那裡有馮節度使和本門道主的護佑,你們至少不用擔心有性命之憂。”
衛韜說到此處,忽然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密室的門外。
他做了一個保持安靜的手勢,緩緩從座位上起身。
不見有什麼動作,衛韜已經悄無聲息來到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