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飛雪,冬日驚雷,都不是好兆頭啊。”
隊伍緩緩前行,商汴湊到衛韜身邊,滿臉凝重表情。
“先生剛才,有沒有聽到從山林之間滾過的雷聲?”
“沒有。”衛韜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剛才打雷了?我怎麼沒有聽到?”
“絕對打雷了,不信先生去問問他們。”
商汴唉聲嘆氣,往嘴裡灌了一口燒酒。
“這有什麼可問的,打雷就打好了,反正又沒有打到我們頭上。”
衛韜靠坐在車轅上,眼睛半開半闔,彷彿下一刻就要睡著過去。
“衛先生,外面風大,你要累了的話,就進車廂裡面休息一下。”
窗簾掀開,曲裳探出頭來,有些關切地道。
不待衛韜拒絕,她便和衛葒從裡面鑽了出來。
“我和葒妹坐的時間太長,正好下來走著活動活動。”
商汴也道,“先生剛剛出手退敵,確實需要休息片刻,外面有我們看著就好。”
衛韜不再推辭,一彎腰鑽進了車廂。
他是真的累了,靠在軟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商汴一拉韁繩,稍稍放慢了車速。
當馬車緩緩在一處空地挺穩時,衛韜恰到好處睜開了眼睛,掀開窗簾向外望去。
遠處裊裊炊煙升起,在夕陽的照耀下變幻出各種形狀。
“我睡了多長時間?”
他取出水袋喝了幾口,自覺精氣神足,除了有些餓之外,就沒有其他毛病。
“先生從後半夜一直睡到了前半夜。”
商汴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打了個哈欠。
“那邊是個村子?”衛韜指了指炊煙所在的方位。
“恩,這裡應該是風迎村,在蒼遠城正南兩百四十里左右。”
商汴開啟地圖,在上面點出一個位置,“從這裡再向南去,渡過溟水河,我們就算是出了蒼遠城的管轄範圍。”
“溟水河?”
衛韜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大師兄譚磐曾經說過,老師與大敵交手於溟水河畔,不知道是不是這條河流。
“對,溟水河。”
商汴點點頭,“我以前聽派主說過,溟水河主幹由西向東,在齊州地面又有一道支流貫穿南北,算是有名的水道。
不管是輸送糧草,還是運轉貨物,都要比陸路省了許多人力物力。”
“由此還專門有溟水幫成立,沿河兩岸的貨主船工加入者眾多。
並且隨著時間推移愈發壯大,內裡高手眾多,已經是雄踞一方的大勢力。”
“定明規者位於廟堂之高,定潛則者處於江湖之遠。”衛韜想到前世漕幫,不由得也對溟水幫多了幾分興趣。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先生果然是讀過書的人,屬下佩服之至。”
商汴小小一記馬屁送上,收起了手中地圖,“晚上我們要不要住宿在風迎村,也能讓兄弟們好好吃一頓熱飯,有個遮風的房子休息。”
“那就住在這兒吧。”衛韜點點頭,忽然轉身朝著一側的灌木看去。
“藏在那裡的朋友,你們可以出來了。”
他一抬手,沒有讓商汴和其他人靠近,一個人慢慢走了過去。
嘩啦啦一陣響動。
幾個人從灌木深處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