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凡目光從她身上移走，艱難地調到別的地方。
他閉眼，輕輕緩口氣。看似雲淡風輕的臉上含著一抹苦澀，輕聲道：“那楚某到時候就不來專程告辭，收拾完就離開，還望姑娘見諒。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楚少俠，我們江湖有緣再見。”徐如意淡淡說道，已經朝外面走去。
她沒去看那裡站著的人，只是收起了臉上海客套性的笑容。
晚飯時間，徐如意得知他已經下山了。
沒和任何人招呼的，楚佑凡就這麼帶著他的東西離開。
山上弟子們與他感情篤深，他這麼一離開，氣氛倒是添了幾分哀傷。
“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山上最近發生的一切事務，不得傳出去。知道了嗎？”徐如意交待著。
“是，弟子們知道了。”眾人齊聲答道。
徐如意知道，自己的這些弟子倒不用擔心，一個個都忠誠得很。
不過也因為他們太過實誠，怕被有心有利用或者套出什麼不好的話來。不事先交待下，萬一有遺漏就不好了。
楚佑凡留在這裡的事，倒是沒什麼外人知道。
他回去後，便開始閉門不出。
楚家重新立足不久，也不宜招搖。大家對他的關心也早過了熱度，沒人去追問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江湖最近也倒也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一切井然有序。
三月剛過，大地就已經體會到了初春的溫暖。
山上的雪水全都融化，灌溉溼潤著這片肥沃的土地。所有一切都重新變得生機勃來。
徐如意站在窗前，看著枝頭的新芽，不禁感嘆時間過得太匆匆。
出門之前，她記起床邊木架上掛著的披風。
雖然已經漸漸暖和，但山上的氣溫還是略低。身邊沒了體貼入微的人打點，她什麼事都需要自己去處理。
提了那厚實柔軟的披風，將它繫好，徐如意走出屋外。
裹挾著淡淡涼意的春風拂過，穿得厚實的她並沒感覺冷，反而溫暖得很。
走出去，便有一弟子來報：“師父，周家公子求見。”
“哪個周家公子？”徐如意下意識問道，隨後了悟過來。她愣了一下，不解道，“周家向來與我門派不熟，這周家公子這次來是所謂何事？”
“好像是……”弟子低了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便更是好奇了，問道：“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弟子不敢，請師父莫要責罰。”他規矩站好，有些怯意地說明著。
徐如意不由笑了起來：“有什麼不敢的？我又責罰你什麼？難不成，這周家公子是被你們請上來挑事的？”
“回師父，這倒不是。”弟子支吾道，“周公子似乎……是來，來向師父求親的？”
“……”徐如意差點被噎了一下，眨著眼不太相信地問，“……你說，他來做什麼的？”
弟子猶豫半天，最後還是囁嚅道：“周家公子是來……是來向師父……”
“徐姑娘。”說話間，已然有個翩然而至的身影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