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輝將證詞放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這事,十有八九是有人栽贓陷害雪珍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寧湛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方輝怕認為是阿壯栽贓陷害湯氏的。
這一刻寧湛突然明白為什麼阿壯那年從桐城回來以後為何再不願提方輝,甚至連信都不寫了。就連他都看不過眼,可想而知阿壯當時的憤怒與悲痛了。
證據確鑿之下方輝都不信,寧湛也不願再多說什麼了。
曾晨芙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當年大嫂病逝,疑點諸多。可是大哥他卻查都不去查,還壓著阿壯不讓查。如今這事,更算不了什麼了。”大嫂一條人命,他都不放在心上。孫子孫女的名聲,更不會放在意了。
寧湛卻是苦笑了下:“想來爹早就看透了,所以再不管大房的事也不讓我管了。”
曾晨芙說道:“這事我們不宜插手,就讓阿壯自己解決吧!”馬氏的事,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
寧湛作為寧家的家主,他是希望下一輩的子嗣都能有出息。這樣,寧家才會越來越興旺。也是基於這個想法,方輝有事求他幫忙,他都沒拒絕。不僅外放,就是寧遠和就讀的學堂也是他推薦的。
可今日這事一出,寧湛對方輝徹底失望了。重庶輕嫡,是非不分,他若是再幫方輝以後大房肯定會出現嫡庶之爭的。而這,並不是他願看到的結果。
寧湛嗯了一聲道:“大房的事,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插手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大房的事還是讓阿壯自己解決。
寧家的祖墳就在京城外。他下葬以後,肖氏將寧湛夫妻跟方輝與湯氏等人全都叫到了上房的堂屋。
肖氏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不過精神還算好。等眾人都到齊以後,肖氏說道:“侯爺生前與我說過,他的私房要分成五份,阿壯跟遠航遠逸五人一人一份。”
湯氏的面色,瞬間一片灰敗。
方輝並不是看重錢財的人,可見到湯氏的模樣卻是忍不住開口道:“母親,阿壯跟遠航兄弟都有,為何遠和跟遠成沒有?遠和跟遠成,他們也是爹的孫子。”
肖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爹說,他的私產只留給嫡孫。”意思是遠和跟遠成,不夠格。
若是以前,肖氏不會這般不留情面。可龍鳳胎被誹謗這事,徹底惹惱了肖氏。
寧遠和大怒,揚聲說道:“不給就不給,當我稀罕不成。”
高語柳面露嘲諷。靠著他公爹的俸祿,湯氏跟寧遠和他們怎麼可能過著綾羅綢緞錦衣玉食的生活。現在卻說不稀罕祖父的錢,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湯氏趕緊呵斥道:“遠和,還不快給祖母道歉。”
寧遠和死犟著不低頭。
肖氏也不稀罕寧遠和的道歉,朝著方輝說道:“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說完,就進了臥房。
走出上院,壯哥兒一臉恨意地朝著湯氏道:“湯氏,有本事你衝我來,做什麼對我的兩個孩子下毒手。”
先前寧海沒下葬,壯哥兒不想在這段時間鬧出事來。所以他一直忍著,如今事情都處理玩了,他也不願再忍了。
方輝呵斥道:“寧遠豫,她是你二孃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對她大吼小腳。”
“就憑她也配做我的長輩?”說完,壯哥兒盯著方輝說道:“當年她害死了我娘,哪怕我將大夫的供詞給你,你仍包庇她。如今她散播傳聞誹謗大寶跟二寶是不吉之人,你是不是還要包庇她?”
方輝脾氣很好,可這次也生氣了:“我說了,你孃的死跟你二孃無關。還有大夫的供詞,你心裡很清楚是怎麼回事。”至於誹謗大寶他們的事,方輝沒提。因為這事只在兩府傳播,並沒散播到外面去。所以,不算什麼大事了。
壯哥兒跪在寧湛面前,說道:“佑王爺斷案如神。二叔,我想去求佑王幫我查清楚我孃的真正死因。”
湯氏聽到這話打了一個冷顫,雙腿也有些發軟。真讓佑王來查,她哪能逃得過。
詩翠是她的心腹,只要追查到詩翠這事就跟她脫不了干係。
壯哥兒淚流滿面:“二叔,若是查出來真是冤枉了湯氏,我願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