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孃聽到這話,輕聲說道:“王爺,朝廷能否將我家的財產還回來?”
“你們姚家已經沒人了。”正因為如此,啟佑才沒想過要將財產歸還姚家。
姚二孃搖頭說道:“我爹孃跟祖父母他們的後事,都是族人幫忙給下葬的。我二堂伯,還讓我小堂弟給我爹孃以及祖父母摔瓦捧靈。”只有男丁,才有資格摔瓦捧靈。姚二孃是個姑娘,沒資格的。
頓了下,姚二孃說道:“當年我家出事,辦完喪事,後又給祖母治病吃藥。家裡的錢財,已經都花了個精光。祖母過世,她的棺木及一應花費都是族人湊錢置辦的。”她這些年天南海北地找仇人,也沒做個正經的營生。所以,也沒攢下什麼錢。
啟佑覺得姚二孃運氣還不錯,雖然遭遇有些慘但族人都挺好的。
在刑部這麼多年,他聽多了族人欺凌孤兒寡母霸佔他們產業的事。所以姚家族人做的事,就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想了下,啟佑問道:“姚二孃,你堂伯家裡子孫可興旺?”
姚二孃嗯了一聲道:“我堂伯有三個兒子,孫子也不少。”具體數字她就不清楚,因為她已經十五年沒歸家了。
啟佑說道:“這樣,官府歸還一萬兩銀子給你們。五千兩給你們姚家宗族,另外的五千兩,一千兩給你二堂伯,四千兩給為你爹孃他們摔瓦捧靈的小堂弟。不過,前提是他得過繼到你爹名下。”
姚二孃眼睛一下亮了,不過很快又黯下去了:“若是我那些侄子他們以後有誰會念書,受我的牽連,他們不能科考,那可就是我的罪孽了。”
啟佑不會為姚二孃破例,只是說道:“這個情況,我到時候會派人跟你二堂伯以及你那小堂弟說清楚。若是他們不願,再從族裡挑過人就是。另外,罪犯家屬只是三代之內不能科舉,並不是永遠不能科舉。”姚二孃宗族並不是什麼豪門望族,四千兩銀子對他們來說肯定是一筆鉅款。有這麼大一筆錢,加上姚二孃家人都死光了,肯定有很多人樂意過繼到她家了。
姚二孃跪在地上,一邊給啟佑磕頭一邊說道:“王爺,二孃來生再報你的恩德。”
啟佑搖頭道:“我不要你報恩。只希望你下輩子能投個好胎,幸福美滿過一生。”
姚二孃跟阿阮兩人身亡以後,啟佑讓人給他們收斂了。然後派了貼身隨從趙謙,送兩人回老家。另外還叮囑趙謙,讓他將過繼的事落定後再回京城。
若男從上到下,認真打量著啟佑。
啟佑不自在地問道:“若男姐,有話就說,別這麼看著我。”
若男笑著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熱心腸。”啟佑說不上冷血,但絕對不是熱心的人。
啟佑搖頭說道:“若是當時官員能用心查案,將趙大徐二他們抓著繩之以法,姚二孃也不會因為報仇蹉跎一輩子。”要抓了罪魁禍首,將他們斬首示眾。姚二孃會為家人傷心,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肯定能平復心裡的傷痛。長大成人後嫁人生子,過著平凡卻安穩的日子。可就因為官府不作為,逼得她自己報仇。
若男嗯了一聲說道:“你也別多想了,姚家這案子與你並沒有干係。再者,我聽祖父說周朝跟燕朝的時候,冤假錯案到處都是。老百姓求告無門,只能默默忍受。”
啟佑豈是悲春秋的人,他說道:“我最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提高辦案效率減少類似的慘劇發生。”
若男笑著說道:“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不過,若是以後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好。”這真是意外之喜。
案子辦完了,一行人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啟佑看著若男就一個小包裹,忍不住扶額:“若男姐,你出門一趟怎麼能空著手回去?怎麼樣也得給紫堇姑姑還有姐夫他們帶一份物回去呀!”
“京城什麼沒有,何必在這裡買?”帶那麼多東西,費勁。
啟佑說道:“若男姐,東西不在貴重不再多,而是在乎心意。”
若男覺得麻煩,不過最後還是聽從了啟佑的建議,跟著他出去買禮物。
若男買東西都是看中就買,價格都不看,問明價格就要準備付錢。豪爽得讓啟佑都看不過眼了,忙讓身邊的隨從跟店家討價還價。
若男說道:“看中就買了,討價還價的多浪費時間。”
得,這還是嫌他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