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紅珊,讓玉熙心情大好。
玉熙多說了兩句:“你堂姐是苦,可最關鍵還是她自己露怯了,所以才被人踩在腳底下。”能做到老夫人的貼身丫鬟肯定有兩把刷子,所以排除了性子軟弱的可能,唯一剩下的就是她害怕被休棄,心裡有了顧忌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只可惜,別人不會因為你的退讓就心存感激,相反,這些人只會得寸進尺。這是她上輩子得到的教訓。
紅珊心裡有些驚駭,從頭到尾她都沒說她堂姐是什麼樣的人:“姑娘怎麼知道我堂姐露了怯?”
玉熙輕笑一下:“你爹是國公府有頭有臉的人,還會怕一個舉人?你堂姐忍氣吞聲,肯定是有所顧忌。”
紅珊苦笑道:“姑娘說的是,我那堂姐怕自己被休孩子受苦,所以委曲求全。如今她已經同意了堂姐夫納妾了。”
玉熙道:“你堂姐的退讓只會讓你堂姐夫一家變本加厲,她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紅珊心裡一滯,仰頭望著玉熙說道:“姑娘,我以前沒少得我堂姐的照佛,我想幫她一把。”
玉熙倒覺得紅珊能知恩圖報,性子不錯:“你告訴你堂姐,衝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天底下的舉人多得是,多你堂姐夫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只要你堂姐敢豁出去,到時候怕的就不是你堂姐,而是你堂姐夫一家。”別說是一個舉人,就算是一個得了官的進士,若是沒有根基,也能隨時將他扯下來。
紅珊聽了心頭一震,給玉熙磕了一個頭:“多謝姑娘指點。”
玉熙笑道:“不用忙著給我磕頭。若是你堂姐不敢,我說的這番話也是白說。”其實,只要立得起來,就什麼都不怕。
想到她上輩子的事,玉熙心情一下不好了,說起來上輩子會成為一個受氣包也是因為她太軟弱了。像現在,國公府的下人誰敢給她臉色看?
臘月二十四向先生宣佈放假,假期延續到元宵以後,等於是說有二十多天的假期。
玉熙並沒有因為放假就偷懶,當天晚上仍然老老實實地寫完了大字,然後拿出棋譜出來琢磨。
申媽媽忍不住說道:“姑娘,宋先生不是說你的畫藝好嗎?姑娘怎麼不多畫畫?”勤能生巧,若一直都不動筆也學不好。
玉熙簡單明瞭地說道:“不感興趣。”畫得再好也成不了名家,其實就算玉辰的畫在後來一副賣到了千金的天價也是因為她的身份,並不是因為她的畫就真值這個錢。
玉熙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她資質不錯,可也僅僅比一般人高,跟玉辰比相差甚遠。而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什麼都想學到時候什麼都學不好。所以如今除了在課堂上學的,玉熙課餘時間都花在了棋藝跟刺繡上了,畫藝只是順帶的。學棋藝是能更好地鍛鍊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刺繡是因為這東西她有很深的底子,只要花點時間做就可以做得很好,省時省事。
申媽媽並沒有玉熙這句話就退縮,反而說道:“姑娘,畫還是要學好的,將來姑娘出門應酬也能有一門拿得出手的。”其實申媽媽覺得,最好是學一門樂器,這樣說出去也好聽。只是無論她如何勸說,玉熙死活不願意學。
玉熙不願再聽申媽媽嘮叨,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按照她們的想法做才是對的。不,確切地說是得按照老夫人定下的路走才是對的。有一個玉辰就足夠了,何必再扯上她:“你也看到了,我每日都很忙,沒有時間畫畫。”
申媽媽看了一眼玉熙,見她臉上沒有不悅,說道:“姑娘只要不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棋藝上,就能有時間畫畫了。”
玉熙的臉連家拉下來了:“該學什麼,不該學什麼,我心裡有數,不需要你來教導。”給她三分臉面,還就開起了染坊來。
申媽媽被玉熙如此不留情面的話,噎得臉色漲紅。
臘月二十九,方媽媽進府了。
方媽媽如今穿著一身簇新的松花色長襖,梳著圓髻,頭上插著一根赤金長簪,耳朵上綴著金耳環,看起來像是人家的富貴老太太。
玉熙見到方媽媽,笑著說道:“這些日子,辛苦媽媽了。”
方媽媽摸了一下發髻上的長簪,笑著說道:“也是拖了姑娘的福氣。”國公府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兒,若是她穿得樸素寒酸進來,眾人肯定瞧不上。如今她特意穿著這般富貴回府,也能讓眾人更加相信她的包子鋪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