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哥兒笑著說道:“我都是亥時過半就睡的。”在家裡,這個時辰睡覺算晚了。可在白檀書院,亥時過半睡覺算很早了。
柳兒點頭說道:“這就好。阿軒,以後路還長,你得多注意。要死熬壞了身體弄傷了眼睛,以後後悔都來不及。”主要是軒哥兒又不用科舉來博取前程,沒必要這麼拼。
啟浩問道:“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照做了嗎?”
軒哥兒點頭說道:“大哥放心,我每天入睡之前都按照你說的,將白日學過的東西在腦子裡過一遍。”還別說,幾個月下來他發現東西記得很牢固了。
“這就好。”啟浩不僅過目不忘,他還很講究方法。有天賦又勤奮還愛動腦子的學生,哪個學生會不喜歡。
佑哥兒不喜歡這些枯燥無味的話題:“三哥,你之前說不想跟蘭陽暉住一塊想一個人住。三哥,你還沒告訴我什麼原因呢?”
柳兒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跟蘭家的少爺處不來嗎?”
說起這事,軒哥兒就苦了臉:“不是,他人挺好的,並沒因有個大學士的爺爺就眼高於頂,不將大家放在眼裡。”
“你的意思白檀書院很多高官子弟眼高於天,不將你放在眼裡?”勳貴人家的子弟,暫時還沒有考進白檀書院的。
軒哥兒搖頭說道:“對我態度還算好,就是對那些家境普通的學子看不上。”書院其實也分等級的,家世好的一派,普通學子一派,寒門子弟一派。
棗棗不高興了,說道:“什麼叫對你態度算好?竟然連你也不放在眼裡。誰呀?誰這麼大的譜呀?”
“禮部右侍郎的小兒子彭恩廷。平日裡,那些寒門子弟他都不正眼看人家。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是愛理不理的。”軒哥兒並不是個會說人閒話的人,實在是這個彭恩廷太過分了。
佑哥兒還真不知道這事,當即氣沖沖地問道:“他沒欺負你吧?”若是這個彭恩廷敢欺負他三哥,非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軒哥兒搖頭說道:“欺負倒談不上,就看見我跟寒門學子在一塊聊天,對我冷嘲熱諷的。”雖然軒哥兒不與人說他的家世,可他的言行舉止以及穿著佩帶無一不表示家境良好。彭恩廷覺得軒哥兒跟那些窮鬼混在一塊,是自甘墮落。
棗棗笑道:“能進白檀書院的,那都是有才學的。就算現在境況不大好,可保不準將來就飛黃騰達了。能培養出這般鼠目寸光的兒子,可見彭侍郎也不怎麼樣。”
柳兒想了下說道:“我記得彭夫人只生了兩個女兒,並沒有兒子。”
“這麼說他是庶子?”
軒哥兒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若真是庶子,那這彭恩廷的行為倒挺奇怪的。”
啟浩並不關心彭恩廷怎麼樣,他只關心軒哥兒為何想一個人住:“阿軒,你為什麼不想跟蘭陽暉住一個屋。”他特意瞭解過蘭陽暉這個人,品性不錯,才學也不錯。
軒哥兒有些猶豫,君子不議人是非。背後說蘭陽暉的不好,感覺是小人行徑。
棗棗好笑道:“你若不說就別想換房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們不幫你說情,爹跟娘不會插手這事。這樣的話,你可要跟蘭陽暉共處三年。”在白檀書院唸書,若三年內沒取得功名,那就得退學。
佑哥兒問道:“莫非他打呼,影響你睡覺?”軒哥兒很龜毛,一點點聲音就能吵得他睡不著。
“不是。”猶豫了下,軒哥兒終於還是開了口:“他、他太邋遢了。”
棗棗聽到這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咦,邋遢?阿軒,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吧?”就她所知這些讀書人最講究了。走出來個個都人模狗樣的。
佑哥兒也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三哥,就我所知,在白檀書院若儀容不整會被先生責罵的。再者,我可是聽說不少蘭陽暉是個俊美的少年郎呢!”若是邋遢,長得再好眾人也都退避三尺。
軒哥兒一臉悲憤地說道:“那都是表面,你們是不知道他內裡多邋遢了。”
已經開了頭,軒哥兒也不會說一半留一半了:“被子不疊我也就不說了,那衣服襪子倒是每天都換,可就不洗。若是沒得穿,又重新將穿過的衣裳撿回來穿,然後到休沐的時候帶回家洗。”
軒哥兒非常講究,衣服襪子一天一換,而且當天就會洗完。也是在千衛營那大半年,這些事他都學會了。在這方面,他甩了蘭陽暉三條街。